梁老夫人抚着她头发,一道在案边坐下,只字不提先前给梁章婚事探口风的事。
琐事说罢,老侯爷总算提起最要紧的事,“当年你满月宴时,我还在都城,特地去瞧过。当时候韩家真是热烈,你包在襁褓里,还不会认人,倒是我跟文达许了约。不知那安然扣的事,叔鸾跟你说了么?”
沈柔华等了这么些天,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梁靖,心中大为欢乐,即便平日行事沉稳,也还是喜上眉梢,盈盈含笑见礼,姿势端庄。目光在梁家身上逗留一瞬,旋即挪向玉嬛,“谢mm,有阵子没见了。”
梁老夫人目光黏在她身上,过来笑握住她的手,“可算是找着了,谢叔鸾也是藏得深,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那么久,愣是没漏出半点马脚。难怪我瞧着喜好,果然是有原因的。”
玉嬛垂首笑道:“家父是怕惹费事添乱,不是用心瞒着老夫人,还请您别见怪。”
武安侯爷所住的夷简阁在后园僻静处。
沈柔华不自发握住梁姝的手,“谢玉嬛跟你二堂哥熟谙?”
二老目光殷切,皆看着她,而梁靖则端坐在侧,目光一错不错,也落在她脸上。
都是平常宴席里常会遇见的人,梁姝天然也热忱号召。不过她比梁靖小了几岁,又是堂兄妹,长年不见面,带着点陌生的害怕,没敢猖獗。
旧人相逢,一室融融。
只是现在,对着白叟家殷切的目光,她却觉难以开口。
沈柔华惦记取玉嬛,玉嬛的心机也在她身上逗留了半晌。
老侯爷亲身将茶杯推到玉嬛跟前,端倪衰老威仪,声音却带几分暖和,说他是顾虑故交太久,闻声她的动静便急着请过来,并没旁的意义,叫玉嬛不必拘束。
“我晓得,也难为他苦心,这些年将你顾问得如此殷勤,果然是故意的。”
她自幼长在魏州城,很早就见过梁靖,先前梁老夫人寿宴,梁姝还用心带她去邻近男客的楼台散心,沈柔华心知肚明,透过那窗扇瞧见梁靖的风韵,甚是倾慕。苦衷埋藏却迟迟没回应,本日沈夫人便以看望薛氏为由,又带她来梁府做客。
剩下沈柔华站在洞门外,笑意收敛后,目光微沉。
半个时候后,梁老夫人也赶了过来。
——叔鸾是谢鸿的字,老侯爷这般称呼,语气非常靠近。
声音未落,梁靖的手便敏捷探出,握住玉嬛的手臂。
这态度令沈家不满, 也让沈柔华心生忐忑。
玉嬛眼角余光瞥见,内心还感觉迷惑,这小我莫非不太风俗跟人碰触?
离她十几步开外,错落有致地摆着几方湖石,修竹森森,海棠绿浓,有人并肩而来,男人身材颀长魁伟,锦衣玉冠,有自幼读书修出的内蕴,亦有疆场历练磨出的练达英姿,不是梁靖是谁?
莫非梁老夫人中意谢玉嬛,不是为梁章,而是为梁靖?
说话间,那边两人已经走到跟前。
本日不期然遇见,沈柔华瞧见梁靖时那含笑的模样,明显是等候甚多。
她很早便晓得, 爹娘成心将她许给武安侯府的梁靖, 而梁元绍和薛氏也有此意,只等梁靖点头。
沈柔华迩来心境欠佳。
梁靖盘膝坐在中间,不时也勾唇浅笑。
——这让玉嬛有些难堪。
梁姝闻言瞧畴昔,有点不测,“不晓得呀,就传闻他在茂州时被谢家人照顾过。”
两人各怀心机,梁侯爷却已颇孔殷地回身往屋里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