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好久未曾露面的秦春罗母女。
里头孙姑已带人清算完了床榻,出来瞧见,也觉不测。
冯氏留意这边动静, 从孙姑嘴里得知这些,又是心疼又是担忧。
自打出了秦骁刺杀的过后, 玉嬛除了赴宴外,甚少出门。先前谢鸿坦白出身, 玉嬛为怕爹娘担忧,每日里瞧着波澜不惊, 晚间却常深夜不免,翻来覆去地睡不着, 白日里虽也常笑,那蕉萃却掩不住, 眼底笑意也不似平常清澈照人。
她一脸欢畅地跑去正院,冯氏瞧着那笑靥,也觉欢乐。
石榴正叮咛玉嬛婆子筹办盥洗的东西呢,从速接了,“夫人要带女人出门了?”
两人在院门口说话,玉嬛隔着整齐树影模糊闻声,内心顿时欢乐。拢着疏松的头发,还没走到屋门,石榴就已小跑着到了跟前。她手里是套骑马的劲装,海棠红的上衣光彩鲜丽,看着就叫人感觉明快。
“石榴姐姐,夫性命我送来一套衣裳,给女人骑马用。”脆甜的声音,随风送到窗边。
谢鸿几乎丧命在秦骁剑下,秦骁现在身在监狱,两边遇见,哪有好神采?
可昨日秦春罗那歹意太露骨,春晖阁又是秦家的地盘,谁知会不会出岔子?
沈柔华靠在鹅颈椅上,中间是秦春罗和别的两位常来往的女人。
仆妇听了,便客气告别,回到沈家别苑,照实转述。
秦春罗“哦”了声,眼底是深深的绝望,又怕被沈柔华看出来,只得告别。
先前秦骁被关押,她母女俩被梁靖捉了当筹马困着,实在叫秦家兵荒马乱了一阵。以后秦骁被押送进京,母女回府,也俄然低调循分起来,甚少露面。
玉嬛点了点头,“我前晌还得去别处,你等等,我归去问问是否顺道。”说罢,叫石榴号召着仆妇坐着,她自回内间,跟冯氏问了春晖阁的秘闻。
丹桂湖在魏州城东边,碧波万顷,烟波浩渺,因沿湖稀有里桂树得名。每年暮秋时节,橘红色的桂花缀满枝头,香飘十里,远近闻名。
这清楚是教唆了,沈柔华玩弄团扇,笑而不语。
跨院里摆布开两道门, 西边的垂花玉轮门连着正院, 素白的墙壁上,登山虎枝叶碧翠。
莫非是发觉了甚么?
现在气候尚且酷热,虽无桂花的芬芳香气,湖面冷风仍叫人舒畅,引得很多人出来散心。谢家的车马直奔北边走,途中也遇见很多高门富户的车马,络绎不断。
“女人新裁的秋衣不是还没做好吗?”
问完了,沉吟半晌,回到住处却叫来亲信,叫她派小我盯着点,看玉嬛母女明日会去那边,届时报信给她。
沈柔华眸色微沉,招手叫那仆妇过来,细问颠末。
搁在畴前,沈柔华不会趟这浑水。
玉嬛把玩着请柬,问道:“春晖阁是在那里?”
这日凌晨玉嬛起家,因感觉屋里闷热,还没梳洗呢, 便先推开窗扇, 就着外头苍翠的竹叶吸了口气。日头还没升起来,这会儿还算风凉,草木暗香盈满肺腑, 威风拂过脸颊, 只觉浑身舒畅, 令人精力稍振。
这就蹊跷了,玉嬛内心不由游移。
“是呢,说用过早餐要带女人去丹桂湖散心,叫女人穿得利落些。”
帖子是沈柔华亲身写的,端方工致的楷书,不露半点锋芒,跟她待人接物一样的圆润。上头说她昨日遇见田家女人,才晓得玉嬛也来这边散心了,正巧她那边有筐才送来的赤甲蟹,传闻春晖阁最会做蟹,成心明日在春晖阁设个小宴席,请过来避暑的几位女人尝尝,顺道办个雅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