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么巧?晏平伤势未愈,平常在府里漫步都撑不了太久,现在就能孤身外出了?
小丫环垂下脑袋,“晏公子说他去去就回,不让人跟着。”
谢家一向用此香熏衣,男女皆宜,玉嬛还没见过北边谁家用这类香的。
这一下不留半点情面,能叫对方重伤,却也不会致命。饶是秦骁久经历练,铁骨铮铮,鲜血飞溅之际,也被逼出一声痛呼。
玉嬛面色泛白,目光所及,唯有穿越狠斗的身影。两个陌生的男人护在身前,青衣的那人带了件银铸的面具,血迹斑斑点点,殷红夺目。他的身形有点眼熟,脱手却狠辣冷厉,像话本里令人胆怯的浴血修罗。
若只是那些镖师护院,秦骁毫不会放在眼里,只消亲身脱手,便能等闲取了谢鸿的性命,再留下点印记栽赃给太子,无需半柱香的工夫,事情便办成了。
谁晓得,此人不显山不露水,暗里却藏了妙手!
秦骁却收起弓,悄悄后退欲走。
谢鸿没想到会碰上如许惨烈的刺杀,抢了把剑握在手里,紧紧护着妻女。
徐英进兵马司没多久,曾受过谢鸿照拂,瞧着满地血迹,心惊之余,从速翻身上马,“谢大人可有毁伤?”
可现在有妙手埋伏,他没有一击必胜的掌控,若还恋战留下蛛丝马迹,恐怕会把本身栽出来,得不偿失。
她总感觉,刚才那穿青衣带面具的人有点眼熟,只是那身冷厉叫人胆怯,不敢逼视。救人后转眼分开,不肯叫人瞥见真脸孔似的,古怪得很。那般出众的技艺,绝非父亲请的镖师能比,来得又及时,仿佛晓得本日会出事,过分刚巧。
几近是同时, 梁靖的箭亦激射出去, 在秦骁那支射中之前,对准箭簇撞上去。
奏折用快马递出去,秦骁和一堆刺客都被关在狱中,谢鸿不放心,怕秦骁的亲朋在暗里拆台,便安排了亲信在牢里盯着,他又借公事之名守在梁元辅那边,摧着审案——哪怕不能立时查明背后主使,叫那秦骁认罪画押,也免得过后狡赖改口。
随即叫人写了奏呈,快马加鞭送往都城。
秦骁,清丰折冲府都尉,吏部在册的四品武将。
那边丫环还不知外头的事,正聚在树荫下,猜谜赢手板子,见了玉嬛,当即起家施礼。
玉嬛游移了下,进客房瞧了一圈,给晏平临时找的两套衣裳仍旧摆在床边,那把宝剑却已不见踪迹。她靠近那两套衣裳嗅了嗅,上头熏的恰是五合香,跟她在山道上模糊闻见的分歧。
旋即如鹰飞扑,拼着被对方刺伤,长剑毫不踌躇地刺入秦骁脏腑。
这头测度横生,忙得晕头转向,谢府里,玉嬛也是脚步仓促。
谁知比及夜深人静,也没见他在府里现身。
这变故只在瞬息之间,谢鸿并未发觉身后那几近令他毙命的暗箭,心机全系在妻女身上,见马车没翻落陡坡,从速拽着两人的手往外拉。
刀剑横飞,溅起两侧石屑, 那匹马受了惊吓, 哪怕被车夫死命拽着,也狂嘶不止。
五合香是冯氏在淮南时配的,平淡幽微,与草木暗香类似,却极淡,若非长年利用极其熟谙这味道的人,很难发觉。
火花溅开,收回刺耳的锐响,箭头偏了方向,遽然射入道旁石璧,箭尾剧颤。
能击偏他的箭,全部魏州城高低数得过来。
“说是去外头买个东西,还没返来。”小丫环诚恳答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