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摸了摸脸,“晏大哥?”
即便皇权难以制约打压,周遭旁的世家亦如猛虎,排挤争夺地盘好处,终究祸及百姓。哪怕父兄费经心机,也没才气挽狂澜,保住这百年家业。更因积怨深重,而累及无辜的长辈季子。
而她想探听的事,他也算是给了点答案。
这动静传出去,在朝堂和都城高门都搅起了不小的波澜,毕竟彼时萧鸾已许了人家,景明帝此举无异于横刀夺爱。
但是那样的忠心跟随换来的是甚么?
提起小萧贵妃, 都城高低, 几近无人不知。
……
“不管是谁教唆,总脱不了都城的干系,就看如何审案了。”梁靖顿了一下,见她眼底仍有忧色,声音到底和缓了点,“这些事关乎朝堂,你担忧也没用。”
彻夜,那边定是宾主尽欢的场景,伯父、父亲乃至祖母、母亲必都满面笑容。
果然他是跟都城来往过的,不然何故晓得永王表里不一?
夜风清冷,蟾宫正明,闭上眼,还是影象最深处印刻的场景。
谢鸿的这座宅院离州府不算太远,夜风里侧耳聆听,偶尔还能闻声高亢清丽的乐声随风断续传来,久久不断。
如许想来,她迷恋永王府,为阿谁男人赴汤蹈火、自陷险境,罔顾长辈们昔日的婚约,刚强地在宫里费经心机,仿佛也顺理成章。
俄然有夜栖的鸟扑棱棱飞过,翅膀扇得树叶轻响。
而都城以外世家横行,剥削百姓,万千将士拼了性命保住大好国土,却民不聊生。
循着声音畴昔,便见一名十七岁的小美人坐在殿前花丛间,金钗红袖,慢拨琵琶。
后院里花木繁荫,只在甬道两侧零散点着灯笼,却不及月色敞亮照人。
蒲月中旬小暑将至,气候垂垂酷热。
当晚,梁元辅便在客馆设席,满城有品级的官员依序作陪,歌乐丝竹,遥遥可闻。
小萧贵妃就此独宠后宫,连她的姑母萧贵妃都遁藏锋芒。
只那么一面之缘,便攫住了老天子的心。
梁靖的眼底一刹时凝起寒意,指尖按上剑柄,目光瞥见树下的衣裙时,才倏然松开。
她说着,目光便投向梁靖,杏眼儿眨了眨,带着乞助探听的意义。
不过两日,景明帝便再度召萧鸾入宫,随后圣驾亲至萧府,迎萧鸾入宫,封了妃位。
柔黄的灯烛光芒里,她盈盈而立,脸颊隐有忧色,黛眉微蹙。
“嗯。”玉嬛倒是没绕弯子,就着中间一方低矮的山石坐下,手指头无认识地搅着衣衿,“永王殿下驾临,传闻会查那天刺杀的案子。父亲去赴宴还没返来,也不晓得当时的事,究竟是谁在教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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彼时景明帝四十余岁, 自幼酷喜乐律, 虽因政务繁忙, 甚少有闲暇赏玩, 却极能赏鉴。那女人年纪虽幼, 一手琵琶却弹得比宫里最超卓的乐工还好,更别说生得花容月貌,眉眼动听,恰是女人家最美的韶华,哪怕只是温馨坐在花丛里,都是一道极美的景色。
玉嬛冷静记在内心,旋即绽出个浅笑,“夜深了,晏大哥也早点歇息吧。”
也是在当时,本来对太子非常恭敬的永王生出了异心,渐而有了夺嫡的筹算。
若非世事奇妙,此时的谢鸿怕是早已丧命在秦骁剑下,这座府邸染了血,爹娘遇害,亲朋远在淮南,她即便逃出去,也无处藏身。本来该娇养的太师孙女,两度家破人亡,磨难无助时被永王救起,怎会不心生感激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