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晏平,可真是古怪得很。
“方丈会看住她。我们走。”梁靖安抚般轻按在她肩头,轻拍了拍。
玉嬛从速碰了碰梁靖的胳膊,“晏大哥。”
玉嬛轻咳了声,探头朝最内里看了看,指着秦春罗,“她……”
“对,是他。”秦春罗喜出望外,“他已经来了吗?”
秦春罗救父心切,不疑有他,上前试着推了排闼扇,吱呀一声便开了。
那目光藏在一副可怖的银色面具后,似从森冷潭底射出的寒光,令她忍不住打个寒噤。
秦春罗吓得瑟缩,“真的,我十岁那年娘亲绣的,上面另有徽记。”她虽是武将之女,却几近没摸过兵刃,满心等候地来乞助,被梁靖突然来这么一手,吓得双腿颤栗,声音都倒霉索,“我不敢骗你。我爹他……他到底是……”
面前光芒暗淡,地上青石砖冰冷,一股阴沉的凉意窜起来,从她双脚一起攀到头顶。在乎识到能够中了骗局后,秦春罗下认识瑟缩,想要逃窜。
两人目光探听了半晌,小沙弥便走到她跟前,“女施主但是在找武安侯府的梁公子?”
“从你府里,如何出来才气瞒过核心侍卫。”梁靖寒声,见秦春罗似在踌躇躲闪,立即将匕首轻挑,划出一道血迹——对于秦春罗这类娇生惯养的令媛,几近不消多少手腕,骇人的厉色配上锋锐的刺痛,足以吓破胆量。
当天晌午,梁靖便叫人乔装仆妇混入秦府,按着秦春罗所说的路,神不知鬼不觉将睡午觉的秦夫人挪了出来。
可这些猜想全无用处, 她跟谢鸿探听过秘闻,谢鸿感觉她年纪有限,不该掺杂到这类事,不肯流露。今早她提了要来宏恩寺的事,谢鸿倒没反对, 只叫她别粗心,免得留下陈迹。
她虽经常奸刁,却怕黑怕暗。这座藏经阁修了也有百余年,因怕日头晒坏了里头的宝贝,窗棂极少,且因年事太久,外头爬满了藤蔓绿叶,遮挡得密密实实。敞开窗户时还能有点亮光,若关了窗扇,就只剩满室暗淡。
梁靖脚步一顿,觑着她那较着有些惊骇的模样,没作声,只慢腾腾地摘上面具。
“能让秦骁信赖的,你的东西。”梁靖身姿笔挺,森冷的目光居高临下,匕首缓缓划过她脖颈,“我会对证,如有欺瞒——”他手中的锋刃悄悄一划,吓得秦春罗一个机警,抖抖索索地摸出腰间一枚荷包。
她偷偷抬眼,看到梁靖眼底尚未收敛的厉色,从速垂下眼眸。
她本日出门是为辨认秦春罗,为免被人认出,做的是书童打扮。
明显是流浪重伤被她救了命, 现在却成了谢家的拯救仇人。
她探头往里瞧,想寻觅梁章的身影,谁料手还没扶稳门扇,斜刺里便有只鬼怪般的手伸出来,敏捷捂住她口鼻。旋即肩膀被人拎着往里猛拽,她脚下踉跄,半点惊呼声都没能收回,便被人半拖半拽地拎出来,哐的一声轻响,门扇倏然阖上。
秦春罗的脊背贴上石壁,看着藏在可怖面具后的冷厉男人,牙齿不自发地颤抖。
藏经阁外,方丈得了梁靖的表示,便叫来身边的小沙弥,轻声叮咛几句。
秦春罗吓得神采都变了,小腿被门槛磕碰得模糊作痛,抬起眼便对上一道冷厉的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