碧云寺在梭子岭的山腰,古木参天,浓荫掩蔽,很有清幽胜境的况味。
马车沿山道辘辘前行,谢鸿饱读诗书,满腹都是故事,靠在车厢壁上,讲起碧云寺的宗派秉承,头头是道。玉嬛靠在冯氏怀里,听得当真,不时便插嘴问几句。
玉嬛猜得其意,便捏了一把蜜饯站起家,“归去跟娘说,我到底下乱逛去了,不在这里。”
这位沈令君是沈柔华的弟弟,模样跟大美人姐姐类似,眉眼漂亮,面如冠玉,是魏州城里最着名的玉面郎君,无数少女的春闺梦里人。
厥后玉嬛又被梁章拿虫子逗了两回,留了暗影,便格外防备。
是看在不在,而不是请她畴昔,那意义就是不去也行。
刚见梁章的那年,玉嬛还只十一岁,他就往锦袋里藏了很多萤火虫,献宝似的送给玉嬛,却没说里头是甚么。彼时玉嬛天真,亲身接了拆开探头瞧,差点被蓦地扑出来的一堆虫子吓得尖叫出声,梁章则在劈面得逞般大笑。
母女俩一道赴宴的次数多,相互也算有点默契。上回梁老夫人拉着玉嬛亲热体贴时,冯氏便没暴露趁机套近乎的态度,过后也没跟她提关乎梁章的半个字,可见对此事偶然,只差合适的机会婉拒——
当初高价抢走,现在平白送人,这小混蛋会转性?
他入仕后在外为官多年,没空回淮南贡献长辈,现在虽被谢老太爷成心惩办,碰上端五佳节,仍觉顾虑,便顺道往近处的碧云寺去进香,求个安然。
“丢了。”
魏州城外的丽金阁,龙舟赛尚未开端,周遭却已非常热烈。
但是那道声音却阴魂不散,已经到了身边。
沈令君无法点头,透过敞开的窗户,恰好瞧见两位女人走过楼梯拐角,内心感喟。
外头鸟鸣啾啾,林下风动,飒飒作响。
玉嬛愣住,细心瞧了两眼,才猜疑道:“甚么意义?”
“看看呗。”梁章的手又往跟前伸了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