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慎言有《虎谷》诗一首,中有句云:“石室溪桥泊水东,玄根幽构易为衷。起居竹气花光里,眠食泉声鸟语中。”可见当年的泊园的风味,张慎言每日坐卧起居在满园的竹气花光里,就寝饮食于泉声鸟语中,该是如何的一种风雅和淡泊。这类当代的文情面怀和士大夫的贵族风采,是被古人一度当作“四旧“极尽毁灭粉碎踩踏以后又四周遍寻不见的精力。张慎言《虎谷杂咏有“泉欣迂可来”之句因赋》有句云:“根源在左沼在右,中间涧仄石钦崎。今看倒影云难尽,试问清源人未知。”现在,统统的精彩高雅、流风遗韵,早已渐行渐远渐淡渐无,只留下了几处残败的旧址供先人思古遐想了。
大清立国后,饱经践踏的屯城又垂垂规复了元气,在而后的三百年间,还是光风霁月,流金溢彩。汗青仓促走过,转刹时,昔日的繁华已成为过眼云烟。颠末端各种花样的风雨培植,屯城曾经有过的斑斓,只要畴前人的诗歌中略窥一二。屯城现存一方石刻,名曰“沁园”,是康熙年间做过刑、工、户、礼四部尚书的江西吉水人李振宇为陈谦吉的“沁园”题写的门额。陈廷敬三子陈壮履有《诸侄邀饮沁园》诗一首,曰:“村庄衣冠古,园亭风景嘉。檐垂当夏果,篱艳后庭花。拔地青峰瘦,穿林碧水斜。更无酬酢事,藉草酌流霞。”诗中当时的屯城,村民穿着古朴,园亭齐楚,屋檐下垂挂着夏天的生果,篱笆墙开满了素净的鲜花,模糊青山拔地而起,一湾碧水穿林而过,西天里充满了金红色的流霞,恰是能够扫兴下酒的风景……张慎言从孙张泰交有《受祜堂集》传世,诗才似在张慎言之上,录一首《襄城七夕》供读者批评:“万里劳三月,他乡七夕天。几声茅店雨,一带晚村烟。兴到酒难觅,愁来夜不眠。鼓盆余已久,乌鹊亦空填。”
张慎言在泊园的安好光阴非常长久,崇祯三年被贬,崇祯四年便遭受了匪患,匪患过后是兵患,崇祯六年又遭受了一场可骇的大瘟疫,接着便是严峻的饥荒。毕竟也没能在故里寿终正寝。
据乾隆版《阳城县志》卷十六《志余》载:“泊园,明太宰张慎言别业也。在县东三十五里屯城。其地名虎谷,本王国光尚书小筑,后太宰复营此为菟裘。其处松柏苍翠,溪涧盘曲,秋冬之际,红叶弥满山谷间,尤其奇胜,溪尽处为小桥,桥北绝壁,建阁其上,状若飞楼,言曰“菌阁”,最称幽旷之居。”想必那座在桥北绝壁上制作的阁楼,远远看上去像一只庞大的蘑菇,以是起名为“菌阁”,张慎言在菌阁完工后,又诗一首,题为《虎谷飞阁成落之》,云:“别浦乍晴新雨后,长林才弄好音初。筇将倦矣云多白,酒忽醒时松正疏。淙响欲逋留可住,冷风送善领其他。看来诸好纷繁落,着此孤亭良不虚。”
屯城,在明清两季,曾经簪缨世家、卿相士大夫迭出,曾经华屋连缀、高楼耸峙,曾经香车宝马、雕梁画栋,曾经洎水流雅韵、虎谷隐名流。张家原有大大小小近三十多座院落,全部张家府邸占有了屯城村大半条街。以街为界,街西俗称西宅,有花圃,有观花楼;街东有书房院,有祠堂。现在除书房院、观花楼等少数院落还能看到,其他的院落均已损毁。张府与屯城多数院落朝向分歧,并非坐北朝南,而是依山势座东朝西。大门上“忠恕”二字的古匾还是清楚可辨。在内宅门额上有 “恭俭惟德”四字。院中修建因年代过于长远看上去已然摇摇欲坠,几处木雕风化严峻,堂屋外墙贴上了乌黑的马赛克。张家当年的光辉,颠末几百年风雨沧桑的洗涤早已不复存在,而张府也只能作为一个遗址看了。传播下来的是张慎言的思惟品德和文章诗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