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淑妃的歪曲,顾贵妃跪在地上并不言语, 沈澈则望了淑妃一眼,目光几近能将人冻上, 淑妃身子晃了一晃, 仗着帝后都在, 以张狂来粉饰心虚:“你、你瞧我做甚么!你和这淫/妇做出这事来,你对得起陛下待你的一片情意?”
迎上天子阴鸷的目光,沈澈的语气愈发冷酷:“皇兄日理万机,得空顾及很多,如此也是情有可原,皇兄只知殿中省玩忽职守,却不知去岁夏季,臣弟还穿戴夏季的单衣吧?送来的炭更是湿的,点不着不说,反倒是烟尘颇重,刺鼻难闻,将全部寝殿中熏得如同火场般,若非贵妃得知此过后,令殿中省送来御冬衣物和炭火,只怕臣弟早就在客岁活活冻死了。”
殿中俄然又一次沉寂了起来,自方才沈澈说出本身被苛待一事,在场的妃嫔便皆是低下头去。若说苛待二字,这宫里说是大家有份都不为过,谁都晓得沈澈极不受天子待见,就算欺辱了他,也不必担忧天子会是以发怒。而这宫里,不平的事太多了,久而久之,怨气积累,沈澈便是最好的出气筒。
而顾贵妃的话,也一定在理――被言官晓得了也不必惊骇,但如果让百姓晓得当明天子是个毫无和睦兄弟之心的人,一旦让百姓失了对天子的信赖,民变可就是一触即发的事了。
见世人皆是诺诺,安宁长主看了天子一眼,后者从速令人将顾贵妃和淑妃带下去清算。掐了掐眉心,长主方才看着沈澈,他眉宇通俗阴霾,鼻梁英挺,薄唇紧抿出冷硬的弧度来,好像谪仙的气度让人想要忽视都难。早就从孙儿口入耳过沈澈的名字,安宁长主本就有些赏识他的杀伐定夺,现下见了,更是让她想到了一名故交,因此生了几分辩不出的好感来。纵是恨不能将沈澈乱刀砍死,但见安宁长主仿佛对他很有几分爱好,天子无法,只能硬着头皮笑道:“是朕气胡涂了,几乎跌了天家的份。”
安宁长主重新至尾都是寂静的听着,忽的一笑。沈澈固然语气极其淡然,但几近是含着不容回嘴的魄力,让本来因为对劲而张狂的淑妃现在已然不知该说甚么才好,白着脸,张了几次嘴都未曾说出半句话来。
天子神采极其庞大,看着顾柔嘉半晌,才强笑道:“本来姑祖母早就见过顾女人了。”
正值迟疑之际,吉利则从内里返来,对在场诸人打了千后,恭敬的立在一旁:“回陛下,主子在九殿下挨着查过了,并无手札之类的物件。”
“九殿下何必自欺欺人?那日陆将军的拂尘宴上,殿下所穿的玄色衣衫,不就是贵妃令殿中省送来的?”淑妃一派成竹在胸的模样,如一只五彩斑斓的孔雀,脑袋仰得高高的,“若非你二人私通,贵妃何为要如此看重于你?”
“飒敏, 教教淑妃娘娘端方。”安宁长主眉头微微蹙起,似是有些倦怠,飒敏轻巧的应了一声,旋即上前,一巴掌便抽到了淑妃脸上。既是安宁长主的贴身侍女,她也是练过武,这一下那里是身娇肉贵的淑妃受得住的,当即被打得伏在地上半晌才抬开端,心知是长主的侍女,也不敢等闲唾骂,只能捂着脸垂泪不止。
淑妃一时仿佛雷击,沈澈淡淡望了她一眼,话中讽刺:“如淑妃所言,我与贵妃情难自禁,勾搭成奸,乃至恬不知耻的在人来人往的太液池畔互诉衷肠的话,她若真给我甚么手札,我会不好生保藏?”他说到这里,语气陡而急转直下,冷得如同随时都要将人冻上:“清楚就是你歹意诬告,欲置我和贵妃于死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