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老爷忙起家笑道:“不知九殿下本日邀臣前来,但是有事?”
及至八月, 天子下旨,令沈澈出宫建府,号为“九王”,令其在吏部当差。一时候沈澈便从最不得人待见的九殿下一跃成为炙手可热的九王,又不知是谁翻出旧事, 说这爵位乃是安宁长主亲身为其请封, 老太太心中多么看重,如此可见一斑。朝中谁又不是人精, 晓得只如果安宁长主喜好,天子多少得给面子, 因此往九王府送礼之人多如牛毛。
沈澈点头,又暴露一个笑容来:“此处不便,还请顾大人稍作安息,承蒙不弃,请顾大人往舍间去一趟,如此可好?”
哪怕如此想着,但顾老爷还是分毫稳定的向沈澈行了一礼:“九王殿下金安。”
顾柔嘉脑中轰的炸开,不免有些活力:“好多人想与九殿下攀亲?”
好似一对璧人,光阴静好,现世安稳。
“不为公事。”沈澈请他坐下,让顾老爷沉默了半晌,神情便怔忡了起来。不为公事,莫非能为了私事?除却同僚之宜,顾家高低与这位九殿下的交集也是少之又少,又能有甚么私事?
“是呢,想来是年青,不免的。”何妈妈不疑有他,笑道,引得顾夫人愈发的猜疑,沉默的看着马车渐行渐远,低声喃喃自语:“待嘉姐儿下了学,我再去问她。”
天子命殿中省送去很多好物件, 以彰显天恩浩大后, 转头倒下旨将陇右道采访使罢官抄家了,重新指派了官员前去陇右担负采访使和节度使。
见顾老爷蹙眉不解,沈澈不觉一叹,神情愈发肃敛:“是为了贵府上二女人的事。”顿了顿,迎上顾老爷略有些惊奇的目光,沈澈忽的感觉局促,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“本日当着顾大人的面,我也不必藏着掖着,我想娶二女人为妻,不知顾大人可否应允?”
从未曾来过九王府,但顾老爷为官多年,去过的府邸太多,也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。甫一进门,便见旺儿领了几人过来,人虽多,却不闻一声,看得出端方皆是很好。待沈澈换衣后,这才往花圃去。
安宁长主只是笑:“这天下事他的天下, 要如何做,也都是他的事。他若以为这事儿抹得平, 那便是抹得平。”安宁长主说着, 又叹了一声, “我们这位陛下,连太/祖天子和先帝的半点好处也未曾担当到。”
想到顾柔嘉,沈澈心中一片温软,只说:“多谢叔婆美意。”现在他职位日渐安定,昔日的担忧,也都不再是担忧了。因此,他的确应当去处嘉嘉提亲了。
顾夫人望了小女儿一眼,又说:“九王殿下看来冷酷非常,怕对男女之事也不甚上心。”
转头看去,沈澈面庞清癯,白抱病态的脸上安闲冷酷,如同一个经历过无尽沧桑的老者,带着一股子庄严严肃。饶是顾老爷为官数十载,见了沈澈,也不免生出了几分佩服之感。
他兀自想着,安宁长主只笑:“我不管这些事,你若真想得知,不如去问锋儿。”
寿王妃笑道:“这话也是,如果锋哥儿当真成心,他天然会主动提出。”复笑道,“说来,小九也是弱冠之龄了,可故意上人?现在既是封王,可该有个王妃入主王府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