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记得就好,可不要忘了,”她眯起的眼睛里模糊的射出了寒光,“我随时都能废了你。”
这命数之事, 即使玄乎, 但又不能不信。倘若顾柔嘉真是凤命, 即便不是皇后,那也定然是天子的女人, 凡是有人敢觊觎, 就是觊觎皇位, 就是乱臣贼子。这话一旦传开,即便当真是天子强取豪夺弟弟的未婚妻,那也是为了国运着想,若沈澈执意不放,便是率性之至,毫无大局看法。
他提笔一蹴而就,又请飒敏念给安宁长主听,那句“仰承天命所佑”被他原样搬了来,一字一句传入天子耳中,天子双眼一番几乎要昏畴昔。沈澈神态愈发的冷酷,看着坐在软榻上喘气不止的天子,淡淡说:“只差皇兄的玉玺了。”
“竖子!你本日这般冲撞,还希冀朕为你赐婚不成?”天子重重的喘着气,死死的看着沈澈,恨不得将这弟弟生啖其肉。沈澈“唔”了一声,将写好的圣旨放在了御案之上,语气寡淡非常:“皇兄晓得你我之间有甚么处所不一样么?”
他一面说,双手一面同时用力,那圣旨被他撕了开来。他状似偶然,扔在了正欲分开的吉利脚边,吉利一惊之下,几近跳起来。沈澈也不睬他,淡淡的看着天子:“本王说嘉嘉不是凤命,她就不是凤命。如果陛下执意相逼,本王拼了这条命不要,也有的是体例让陛下的江山坐不平稳。”
“陛下也不要咄咄逼人!”沈澈冷冷的往前行了一步,踏在了那包覆着圣旨的明黄色绸缎上,让天子的脸更是乌青,“本王夙来敬陛下是兄长,哪怕陛下诸多挑衅,本王也从不等闲与陛下对峙。不想本王退一尺,陛下进一丈,连本王的未婚妻也要夺去。好个圣明君主,为夺人/妻室,不吝编造凤命之说。”
见他半晌失神, 天子顿觉扬眉吐气, 冷冷的看着他:“她是凤命,阖该是朕的女人。你抚心自问是甚么身份, 也敢觊觎朕的女人?”
哪怕顾柔嘉真是凤命,也该是他沈澈的皇后,和面前这垂老迈矣的昏君有甚么干系!
天子上了年事,如许一起火,几近要昏畴昔,沈澈也不管他,行至御案之前,自行提笔写道:“诏曰:乾始必赖乎坤成,人伦之基,万世之源,然后得礼也。咨尔顾氏之次女,毓秀王谢,本性端淑,持躬淑慎,婉娩柔则。仰承天命所佑,赐婚于九王澈,尔其光昭内则,益慎妇德,钦哉!”
怒意和憋闷同时囊括而来,天子神采青灰一片,双眼一翻就要昏畴昔,寿王妃忙递去一个眼神,表示沈澈万不成再说下去,后者会心,只是立在安宁长主身边,方才那如同戮仙般凌人的气势荡然无存,只剩清华出尘的气度,如神仙之姿。
他对顾柔嘉本来就只要欲/念,那凤命之说不过就是个由头,他毫不成能废后迎嘉嘉入宫。毕竟,以皇后的心术手腕,一旦反攻,天子是毫无抵挡之力的,哪怕天子再蠢,也不成能亲手将本身推到四周楚歌的境地。
安然的迎上天子的目光,沈澈仿佛底子没有看到天子眼中闪动的杀意,只是目光冷冽非常,逼视着天子,两人之间暗潮澎湃,好似随时都要打起来一样。自宸妃开罪以后,沈澈就受尽了白眼,连昔日心疼本身的父皇也对本身不闻不问,沈澈自当时起便学会了很多事,那就是唯有站在一个没有人能够动得了本身的处所,这才不会让人等闲的小瞧了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