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郡主没有虐待我,只是父亲返来,我很欢畅罢了。”阿殷眼角发红,唇边倒是满满的笑容,等陶靖落座后便给他添茶,手中茶杯稳妥,声音却稍有哽咽。
“走吧。”阿殷已经在廊下站了小半个时候,闻言而笑,带着乳母往明玉堂里去。
“放过?”阿殷点头,“如何能够。”
在这座府邸里,她被郡主压着到处掣肘,哪怕措置个丫环都一定能随心如愿。但如果分开这府邸,临阳郡主的手又能伸到多远?能伸到西洲,伸到边塞么?
前头临阳郡主已经带着陶秉兰迎了上去,陶靖与她虽是伉俪,却几近没甚么豪情,避开临阳郡主的手,将肩上披风递给陶秉兰,硬邦邦的道:“皇上召问边防之事担搁了时候,劳郡主久等。”
也终究能阔别临阳郡主,在西洲的残月中记念亡妻。
当时候阿殷的母亲冯卿正身怀有孕,陶靖哪肯服软,当即丢下武举换来的功名,孤身回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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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靖跟临阳郡主结婚十数年却一无所出,膝下只要陶秉兰和阿殷这对兄妹。陶秉兰是临阳郡主自小带在身边,当作亲生儿子教养的,只是阿殷这个庶女瞧着碍眼,常受萧瑟。陶靖晓得女儿的委曲,平常也更疼阿殷一些,现在见她如此,便觉心疼。
他们二人一走,阿殷这才缓缓上前,站在陶靖跟前。
可现在阿殷却不想毫无作为的等候,然后眼睁睁的看父亲战死,兄长被斩。
陶靖瞧见她眼角似有泪痕,有些不测,却不肯在这明玉堂多逗留,带着阿殷到了书房,才问道:“如何哭了?这半年她虐待你了?”
“我在西洲也总惦记你,”陶靖的目光覆盖女儿,叹了口气,“这府里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。”
到那儿等了有小半个时候,便见父亲陶靖两肩风尘,大步踏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