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殷和快意、琼枝跟的是陶靖,没有定王那么大的脸面照拂,天然得作精干打扮骑马。
更何况,阿殷这回本就打着要将琼枝丢弃的主张,心念一转,便目不斜视的飞奔而过。
幸亏这是正包办差的时候,高元骁见着她时虽多看了两眼,却也没做甚么。
琼枝服侍了阿殷这么多年,天然也会骑马,本来是跟快意一同逃命的,这会儿像是被山石砸伤了马,连人带马的落在河谷里,恰好掉落在一方庞大的山石前面,半隐半现。
阿殷这还是头一回遇见垮山,心中却不感觉镇静,一面瞧着前面的路,一面留意侧方动静,算着那些山石的来势驭马遁藏。
一语惊醒雨中人,随行的侍卫当即策马往前飞奔,那两辆马车也没命似的往前跑。
定王殿下这回到西洲去办剿匪的事,除了遴派武将护驾以外,也安排了文臣跟从,人数倒是很多。这位殿下在军伍待过,做派并不骄贵,一行人都是骑马,只是有位定王故交的遗孀带了四岁的孩子伴同,故而伶仃安排了两辆马车。
提心吊胆的行了大半日,后晌垂垂到了飞龙谷的谷口,曙光就在火线。
算上随行的文武官员和侍卫,那两辆马车前后的主子以及阿殷等人,林林总总倒有四十小我。
背面依罕见霹雷隆的声音传来,两侧的山石开端闲逛着滚落,阿殷夹着马腹,朝快意和琼枝喊,“快跑!”
阿殷披着大氅,也留意两侧的动静,那嶙峋怪石在雨雾中像是佛殿里瞋目圆睁的罗汉,居高临下的俯视,像是随时能掉下来砸到人似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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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才的惊魂在此时终究安宁,阿殷牵着那孩子的手进了驿站,便见秦姝满面错愕的迎过来,用力将孩子揽入怀中,随即朝阿殷道:“多谢女人拯救之恩!”
步队里都是临时调来的侍卫,琼枝于他们而言也是陌生,只要阿殷不提,便无人留意,仓促点了人数便还是前行。陶靖一向在前面开路,遥遥见得阿殷无恙,便也不再分神。
倒是那日在珠市街遇见的常荀也在步队里,瞧见阿殷的时候,特地笑眯眯的看她一眼。
她也不慌乱,抱着孩子当场跃起,借着前面侍卫送到身边的马背一点,身材再度腾空而起。她骑的马也很有灵性,这会儿已经缓了速率,阿殷如是三次,竟抱着孩子稳稳骑回了本身的马背。
快意想要张口,看到阿殷无动于衷的模样时,到底没敢再开口劝说。
一扭头瞧见那道苗条的身影已颠末端楼梯,只留一道秀美的背影,精干的打扮竟叫他想起那日北苑马球场上飞扬的身影。
意境当然不错,却也叫人着恼——靠近西洲的处统统一道起伏叠嶂的山脉,连绵百余里,中间皆是崇山峻岭,那官道还是几百年来自两封夹峙的山谷中开出来的,两边皆是矗立的山石断崖,晴日里行走都叫民气惊胆战,这等阴雨气候里,更是叫人害怕。
谷口已经遥遥在望,背面垮山的动静越来越小,阿殷策马奔驰,蓦地在河谷里的一方巨石前面瞧见了一道熟谙的身影,倒是琼枝。
只是可惜,长在了临阳郡主府上。
因为有两辆马车在,步队走得并不快,过了五六日,也才走了大半儿。
定王明显是怕侍卫们救护不力,亲身同常荀赶来。
常荀当即握紧她的手臂,用力将她拽上马背,定王让开常荀,就想去接里头阿谁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