靠前的那辆马车险象环生,却一向没动静,直到闻声这叫唤,里头的年青妇人才伸脱手臂。
阿殷悄悄的叹了口气,服从陶靖的安排,带着快意和琼枝两个跟在马车前面。
侍卫们飞奔而过,没人留意她,阿殷稍稍踌躇,撤销了喊人去救琼枝的动机。
这行动一气呵成,濛濛雨幕中,劲装少女身轻如燕,像是在绝壁上轻巧腾挪的灵狐。
一语惊醒雨中人,随行的侍卫当即策马往前飞奔,那两辆马车也没命似的往前跑。
背面依罕见霹雷隆的声音传来,两侧的山石开端闲逛着滚落,阿殷夹着马腹,朝快意和琼枝喊,“快跑!”
刷刷雨声响在耳边,琼枝大抵是伤了腿,靠在那儿大声呼救,却被雨声和隆隆之响淹没。透过雨幕,阿殷仿佛能看到琼枝殷切向她求救的目光,但是——宿世在高府中的景象闪过,彼时阿殷劝说乃至要求,琼枝却总无动于衷,何曾顾念过主仆情分?
意境当然不错,却也叫人着恼——靠近西洲的处统统一道起伏叠嶂的山脉,连绵百余里,中间皆是崇山峻岭,那官道还是几百年来自两封夹峙的山谷中开出来的,两边皆是矗立的山石断崖,晴日里行走都叫民气惊胆战,这等阴雨气候里,更是叫人害怕。
阿殷披着大氅,也留意两侧的动静,那嶙峋怪石在雨雾中像是佛殿里瞋目圆睁的罗汉,居高临下的俯视,像是随时能掉下来砸到人似的。
她浑身高低早已淋透,湿漉漉的难受,这会儿也急着想换身衣裳,再拿热水沐浴去寒。
路上晓行夜宿,自有沿途的驿站安排住处。
他还记得方才在雨幕中如灵燕般救人的身姿,弥补道:“技艺不错。”
谁知那马车本来就在河谷边上打滑,秦姝蹬着马车这么一跳,侧面的轱轳当即滑空,被那奔驰的马儿拖着,倒是蓦地掉个方向,将正在车厢口蹲着的孩子横甩了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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定王本来一向沉默,待得秦姝分开,才走至阿殷跟前,将一枚乳白瓷瓶递到她手里,“服一粒,比姜汤管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