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王神采未变,只是举樽,“姜刺史过谦了。”
“我只是怕你打动,像上回似的跟着定王去冒险。”陶靖再有大志壮志,在女儿跟前,到底是多了情长,“你只记取我的话,有事固然去找冯远道,不必有疑虑。不过毕竟都在定王帐下做事,为免怀疑,平常也不必过于来往。”
阿殷一起抚玩夜色,到了住处,陶靖才道:“本日已跟冯远道说定,明日他会向殿下保举,安排你到都督府做个侍卫。殿下刚来西洲,府浑家手不敷,这事儿不会有错,你也该内心稀有。”
正月里他带着几位部下造卫士名籍,将卫士们的宿卫、征防等事详确报送至都城的十六卫官署,忙完这些急事,临走时又将练习等事做了安排,且这回是奉皇命护送定王,也未要求他何时回营,迟误两天倒是无妨的。
――那婆子做饭时当然洁净,味道却不如何。陶靖本身不在乎这些,却不想女儿跟着本身受委曲,当然是出来源练的,饮食起居上却也不能太简薄了。
陶靖点头道:“我跟他是过命的友情,你在那边若遇见疑问的事,尽可找他。”
阿殷有些不解,“他为定王拂尘洗尘,关我们甚么事。”
这头阿殷深吸了口气,踏入都督府中,遵循门房的指引,到了冯远道处领命。
一顿晚宴宾主尽欢,官员们散去后,姜玳特地请定王和陶靖留步,抛去朝堂官位,只以姜家宗子的身份,体贴皇上龙体是否安康,扣问临阳郡主顺利与否。
阿殷心领神会,“冯典军掌管都督府戍卫的事,我只当他是我的顶头下属,尽礼就是。”
定王只是笑了笑,满饮酒杯。
等父女二人跟着那家仆到了刺史府上时,外头两排灯笼在夏夜里昏黄生辉,绕过那气度的影壁,一起走至正厅,便听里头谈笑晏晏,像是来了很多人。
西洲的匪患被瞒了好久,现在闹到天子跟前,参奏姜玳办事不力的寥寥可数,借大旱之名为他摆脱的倒是很多。他的父亲怀恩侯姜善是御史大夫,是景兴帝跟前的红人,当今皇上对他也有颇多倚重之处,朝堂高低,受他恩佑领俸禄的官员不知有多少,姜玳即便全无作为,等资用机会合适,天然还是能担当要职。
他在西洲已稀有年,与刺史姜玳、长史高俭言、录事何参以及六曹官员、凤翔城的官员都有来往,言谈之间倒显得非常熟稔。
初夏的气候已日渐热起来,阿殷跟棵小松树似的站在那儿,没过半晌,就见定王同姜玳议完工作出来。
而现在在这西洲,他即便口绽莲花,每句话都不离大力互助又如何?
秦姝母子是随行来的客人,在凤翔城内又无住处,为免出岔子,定王便专门在后院腾了个小院子给他们住。其他常荀、高元骁等各自有职务,便在外院分了住处,临时安设。
“冯远道……就是那位定王府的右典军?”
好轻易熬到宴散,告别姜玳后,陶靖自请护送定王回府,阿殷便也跟从。绕至都督府门口,昏黄灯笼光芒下父女俩告别拜别,定王颇含玩味的瞧着他们背影拜别,才入府闭门。
陶靖认得这是姜玳府上的人,接过他捧着的帖子扫了一眼,只道:“请厅上稍等,我这便携阿殷畴昔。”入了配房,朝阿殷道:“姜刺史在他府上设席,为定王拂尘洗尘,邀我们也畴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