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殷点头应了,瞧着陶靖今儿喝了很多,便叮咛快意拿来早就备好的醒酒汤,请陶靖喝完后,送他回正屋。
姜玳三十六岁的年纪却能坐到刺史的位置,靠的可不止是侯爵家属的助力,本人也是满腹文韬,政事经史以外,天文地理皆有触及。席上与定王侃侃而谈,从西洲风景说到地理情面,垂垂又提起这几年的大旱和匪患,姜玳点头感喟,非常的忸捏――
他们在那儿秉烛而谈,倒让阿殷在外头坐得百无聊赖,困意袭人。
冯远道见着她,也是依例办事,试了她技艺以后,便安排她进了右卫队,卖力定王殿下出入的戍卫――定王既是亲王,又是领命来剿匪的多数督,固然不能将都城中的卫队随身带来,出入还是要选精干侍卫随身保护,共选了八人,分摆布两队轮番上值。
阿殷却感觉安闲,挑了个配房同快意安设下,连日路途劳累,此时终究有了安身的床榻,只觉浑身舒泰。躺了一会儿,又按捺不住猎奇,往院子前前后后走了一圈,看到背面有个果树园子时,大为欢乐。
在林子山的那回,姜玳不就已经动了手脚,想给他个上马威么。
定王把玩着那酒杯,目光扫过在坐的众位官员。
阿殷听了只是笑着安抚,“父亲还当我是小孩子看呢?这一起从都城到西洲,父亲看我可有做得不当的?何况金匮间隔这凤翔城也不算太远,如有急事,城里有冯典军照顾,我骑马跑上大半天就能到金匮找你,不必担忧。”
父女俩这头正忙着,外头马蹄得得,倒是一名四十来岁的家仆。
听得定王应准,父女二人自是欣喜,陶靖又跟阿殷叮咛了好些话,说来讲去,老是不放心将初来乍到的女儿伶仃留在这里。
不过这一起行来,他两人虽都在定王摆布保卫,除了平常的来往以外,并未有太多熟稔之态,可见并不想过分张扬。
阿殷此时天然不能往都督府里去,便跟着陶靖去了城南。
这头阿殷深吸了口气,踏入都督府中,遵循门房的指引,到了冯远道处领命。
“冯远道……就是那位定王府的右典军?”
定王神采未变,只是举樽,“姜刺史过谦了。”
陶靖叮咛婆子备饭,又叮咛门房的刘伯明日去寻两个丫环,用以服侍阿殷的起居。
阿殷听罢免责,领了侍卫衣裳,到侍卫轮值安息的处所换好衣装,便悬着腰刀,往定王措置机务的官署政知堂去。那边领头的队长本就是从都城带来的人,见到阿殷俄然成了侍卫,倒是有些不测,旋即安排她在署外站岗。
陶靖这住处只是个三进的院落,他长年在军伍当中,极少回凤翔城,这儿便只要个门房看家护院,两个就近雇来的婆子打扫天井,并卖力院中三餐。院子里头花木扶疏,屋内倒非常简练,除了床柜箱笼、桌椅案台以外,并不见过量陈列,极其冷僻。
劈面姜玳已然站起家来,摆出仆人家的款款热忱,叮咛人将阿殷父女送退席中,笑道:“刚同殿下提及这路上经历,未料有这些波折,实在辛苦。妹夫来迟了,先喝一杯。”
陶靖也不推阻,举杯一饮而尽,又同席上其别人打号召。
他们进城时已是后晌,待得这边事毕,已是傍晚日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