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祸水东引,部属明白!”
这还是在思疑阿殷了,定王皱眉。
定王也不焦急,赐座给他父子二人,令他们渐渐推想。
“若不为此,我何必大费周章。刺客如何?”
劲瘦男人稍稍游移,沉声道:“部属问了那边,没有一人生还,都已被定王捉走了。”
定王面色愈发凝重,“再说本日之事,陶殷技艺出众,倘若真成心侵犯,何必在众目睽睽下亲身脱手。此时明显是有人决计栽赃,陶殷已同尊夫人解释过,尊夫人莫非未曾申明?”
“陶殷与令嫒无怨无仇,又是闺中女儿,行事磊落明快不输男儿,岂会用此下作手腕?本王恭敬高相与高将军,也断不会容她这般行事。退一万步,倘若此事当真是她所为,高相觉得,凭这点动静,就能清查道流言泉源?未免太小瞧本王!”
本日的事已是个无头公案,如有人当场抓住了假扮阿殷之人,那便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廓清本相。但是那人早已逃逸,当时又无旁人在侧,她换个衣裳妆容便毁了统统踪迹,想清查下去,实在难比登天。何况既然是有人决计栽赃,动的是高相的令媛,焉知那人没被灭口?即便有司清查能洗清阿殷的委曲,找不到那祸首祸首,便还是难以拔去高相心头之刺。
两处相见,高相行过礼便开门见山,倒是来给高妘讨公道的——
深夜的代王府中,各处灯火微明,倒是寂无人声,莫说是别的府上入夜的酒宴丝竹,就连仆婢的言语都几近不闻。
“捉便捉吧,几个死人能瞧出甚么花样。”代王瞧向劲瘦男人,双目是与平时差异的锋利,带着可惜烦恼,斥道:“十个妙手都拿不下一个武夫,要他们另有何用!你不是说此事稳妥无虞!”
这动静倒叫高相悚然动容,“殿下遇刺了?可抓住了刺客?”
“回禀殿下,高晟刚从定王府出来。”他将面上黑布翻开,左脸的颀长刀疤非常夺目。
这些话都不无事理,却也并不能作为摆脱的来由。
高相冷哼了声,“还请殿下明示!”
“大怒而去,不悦而归,看来他们确切有了嫌隙。”
“殿下本日想必也传闻了,小女前去凤凰台赏景,却被府上的右司马推下斜坡,受伤极重。微臣不知小女是那边获咎了陶司马,竟被如此欺辱,特来就教。”他向来都将高妘捧为掌上明珠,前番端五定王拒婚后本就失了颜面,本日高妘又遭此横祸,语气自是不善。
这声音并不高,却震得那劲瘦男人当即跪地,伏低了身子请罪,“殿下息怒,是部属忽视了!按说十人充足杀了他,没想到会有人轰动那边侍卫,畴昔救援。是部属考虑不周,请殿降落罪。”
有人在都城四周行刺王爷,这等事传到御前,高相管着有关的几个部司,天然难逃干系。
前番端五当众拒婚是迫不得已,定王毕竟不想与高家反目,叫背后教唆之人得逞。
嘉德公主昨晚回宫后便跟永初帝禀报了此事,永初帝听定王说了当时的惊险,也觉惶恐。王爷遇袭自非等闲小事,永初帝并未张扬,却拨了些得力人手,从那十个刺客动手,令定王严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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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代王搬出东宫后,这般温馨冷僻便是王府的常态。
她到底是个十六岁的女人,本日拼力死战,身上负伤不说,又被高妘的事折腾得各处跑,颠簸回到王府后上了药,随便用些饭菜充饥,便沉甜睡去——就连洗漱沐浴都没顾上,极度疲累之下睡得深沉,定王俯身亲她时,也没发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