娇养闺中的令媛千里迢迢来都督府中做侍卫,她有抱负,有骨气,冷静接受了做侍卫的苦累,却怎能接受旁人无端的言语群情?
阿殷这头跟高元骁除了避不开的公事外,未曾多说半个字,高元骁有所收敛,她便乐得平静。她每日跟着定王办事,天然能听到很多动静,从蛛丝马迹中猜想现在的停顿,回家后同陶靖就教,两下里查对,倒是渐渐练出了揣摩猜测的本领。
他本日也喝了很多,走路不像平常那样无声无息。明显已经晓得了这边的事情,他沉着脸走过来,往两人跟前一站,目光便重重压向高元骁,“高元骁,如何回事!”
方才他沉浸之下,到底做了甚么!
“玩忽职守,滋扰大事,“定王回身欲走,冷声叮咛,“二十军棍,明日领罚。”走了两步才想起另有个涉事的阿殷,若不奖惩,不免失于公允,叫人群情,便道:“陶殷违纪,罚俸半月。”
那样的眼神他见过,在宿世陶靖跟她提起和夏家的婚事的时候。
他被定王特地调来帮手剿匪,这段时候除了去金匮做些安排外,其他时候便在都督府中,同常荀一处筹划剿匪的事。
高元骁如有悔意,阿殷却偏头负气。
阿殷别开目光斟茶喝下,吃了块软糯的糕点,却还是感觉如芒在背。
陶靖又低头看信,最后折起来原样放复书封里,却朝阿殷道:“夏铮跟你讲南郡的事?”
——起码比她等候的,还差很多。
“她想做好侍卫。”定王缓了速率,看向常荀,“而她现在,还差很多。”
阿殷也是个俗人,这般面貌风韵摆在跟前,两相对视间,内心竟自砰砰跳了起来。
阿殷欣然报命,跟从定王出了虎帐,同业的夏柯被派往城中去传口讯,剩下两人缓缓前行,等夏柯传讯后赶来。
高元骁解释的话语被完整堵住了,旋即便是深深的惊奇。
前尘旧事飞速掠过心头,他记得她当时摆脱绳索束缚后对他的嫌恶,亦服膺彻夜她话语中的骄易。他仿佛总在挑选她讨厌的体例去靠近,莽撞又打动,连畴前的心结都未解开,便又添一层寒冰。
定王收回目光,缓缓道:“还在跟高元骁置气?”
“陶殷——”见阿殷回顾,高元骁开口了。
“高司马慎言!”
“我本来担忧你会因私误公,”定王回顾,看向阿殷,“毕竟此次会由高元骁带人攻上后山。”而阿殷当日曾在铜瓦山下豪气的说,会带头冲上后山绝壁,攻入匪寨,取下周纲的人头。
阿殷顺手撕一片芭蕉叶,折而为扇,驱走脸上因酒而生的热气。
“你能长进,便不算我都督府委曲人才。”定王回顾,毫不粉饰的打量她。
方才两人如何打斗,他并未瞧见,但是席上稍稍留意,就能发明高元骁黏在阿殷身上的目光。血气方刚的男人将目光黏在十五岁的妙龄美人身上,高元骁打得还能是甚么心机?乃至于现在,高元骁虽则能沉住气,阿殷的脸上的不忿却没法埋没——
“高司马若无别的叮咛,卑职辞职!”
树下一时温馨,等来宾散尽,定王叫陶靖在厅中稍候,便带人赶过来。
次日凌晨,高元骁领了二十军棍,强忍疼痛回到住处,就见陶靖不知何时进了他屋中。
高元骁才阖上屋门,陶靖便踏步上前,二话不说,抡开拳头便砸向高元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