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初帝毕竟念她是嫡妻,未曾回绝,喝完了汤,同皇后说了会儿后宫琐事,便往内殿去小憩。
金城公主面色一沉,顿住脚步。
阿殷现在是王妃,比客岁做四品官时要守的礼节更多,朝晨便起家打扮,辰时未尽,便赶到万寿寺外侯驾。
她而本年纪已长,身量比畴前又高了些许,本就是苗条如秀峰的姿势,挺直脊背以后,更是比金城公主高了小半个头。杏眼微垂打量对方,姿势不卑不亢,却因高出些许的身量,令人感觉如同居高临下。
韩相拱手为礼,缓缓道:“东宫关乎朝堂天下,百姓百姓,若东宫贤德,皇上又怎会有此疑问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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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初帝虽居于宫中,这些官方流言却还是不竭的入耳。
阿殷在孟皇后跟前实在没法凑热烈,此时正跟嘉德公主落在背面,细说这万寿寺的掌故——
在京中谎言四起的风口浪尖,永初帝伶仃召见中书令和两位宰相的事很快传入孟皇后耳中。
三人久经朝堂,都城的传言又沸沸扬扬,焉能猜不出永初帝言下之意。
作者有话要说: 心狠手黑的定王,莫名想笑~
现在天象有异,莫非当真是因太子之事?
常钰活着家大族中本就根底颇厚,他亲身出面劝说,公府侯门都多多极少着力,各王府重臣家中亦纷繁义捐。最可贵的是都城中的商户,固然都有极丰富的家底,却因整日与财帛俗物打交道,在朱紫如云的都城,虽能花天酒地肆意吃苦,到底面上欠都雅。这回既是朝廷下旨义捐,有志报国或是家底丰富的,都量力而出,三四白天,就已募得赋税很多。
对太子日趋绝望,那“主位失德”的传言更如千钧之锤砸在心间。
孟皇后自是体贴奉侍,陪他入内,随便挑起个话头,将近来太子如何辛苦之事尽皆说给永初帝听。又借阿殷有孕,或许会添个孙子之事,提及太子幼时多么灵巧敬爱,厥后又如何孝敬恭敬,如何诚恳帮手永初帝,适应帝意民气,从不肯违背圣意,将太子的仁善孝敬狠狠夸了一通。
金城公主遂看向阿殷,“传闻,你跟兵部傅湛的女儿熟悉?”她出身贵重,自幼骄贵,畴前对临阳郡主尚且不屑,对阿殷更是正眼都未曾瞧过。现在想到阿殷算是她弟妹,金城公主便觉不耐,加上太子的事,心中不悦愈浓,态度中的倨傲便半点未曾粉饰。
亲王的威望名誉直逼东宫,情势已如水火。
阿殷也不喜她态度,挑眉道:“确有此事。公主有何见教?”
殿内堕入沉默,韩哲迎着永初帝核阅的目光,面色安静,即便是关乎储君天下的事,也未曾有半点慌乱。
但是南边的灾情每日接连数封由驿站快马飞报到都城,递到永初帝案前, 老天子这半年本就心力蕉萃,被这困难一熬,头上新添了很多白发。万般无法之下,只好与中书令常钰商讨,由常钰和户部侍郎、京兆衙门一同出马,请都城各高门贵府和有钱商户义捐,筹集赋税为南边赈灾所用。
“受伤了?”金城公主皱眉,“在马球场能受甚么伤。”
永初帝日趋绝望, 乃至为太子自发得天衣无缝的坦白而气愤。
待孟皇后巳时驾临,便伴同而入寺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