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初帝膝下三子,除了东宫有个小孙子外,没旁的孙子孙女,对阿殷腹中的胎儿也颇等候。听定王这般解释,疑虑尽去。沉吟了半晌,遂道:“既然常荀闲着,朕倒可叫他历练历练。”
定王微露讶色,“祭奠六合,那可不是小事。”
定王挑眉,“好不轻易赢我一次,就做这么点事?”
待那酸菜鱼汤初成,阿殷先命快意舀了一小碗出来,拿汤勺尝尝,竟是料想以外的甘旨。
“我没哄过你?这话可不公允。”
本来因为先前的水灾水涝,国库就不算充盈,经战事赈灾,竟沦落到需百姓义捐才气赈灾的境地,实在是很多年未曾有过的事情。都城里诸般流言、司露台奏报的言辞,定王也都有所耳闻,永初帝会生出祭奠六合的心机,并不算不测。
这此中鱼龙稠浊,垂垂被逼入死角的太子和皇后会做甚么手脚,谁都没法瞻望。他可不肯千里迢迢的赈灾返来,父皇已经被暗害,太子借东宫之位即位,只留给他一条死路——既然已走到这境地,前面的事情,天然更不能掉以轻心。
快意和女婢得了阿殷的号令,早已令厨娘将各色菜洗洁净备着,鱼肉也都洗剥洁净,只是盛在空盘中未动。厨下锅台灶炉却都已齐备,有专人服侍。为怕阿殷被炊火气熏着,厨房的窗户尽皆敞开,快意还搬了个凳子摆在廊下,可供阿殷歇息。
四月里气候渐暖,承乾殿正面的窗扇也开了很多,有缓缓冷风透入,将院里的花香送出去,倒比龙涎香更叫人脑筋清爽。
永初帝天然也明白这层,缓缓道:“先前北地比年水灾,南边又逢水涝,客岁春季,天降雷火烧了北边两处宫室。入了冬,北边受冻灾,紧接着是东襄的战事。固然东襄被击退,几年内应有力南下,却也破钞了将兵士粮无数。春荒还没完,这南边又是地动,连那天象,司露台都奏报数次有异。朕内心不结壮。”
定王不说话, 又亲了下,犹觉不敷,含住她唇瓣吮吸。阿殷被他压在枕上转动不得, 任由他亲了半晌,唇舌玩耍之间,方才的昏黄睡意消逝殆尽,便坐起家来,呵手打个哈欠,“时候怕是不早了。方才我叫快意去背面钓了一尾鱼,又备了酸菜,殿下想不想吃酸菜鱼?别的另有酸笋和蟹黄,能够另做几样来吃。”
定王一瞧这架式,便看向阿殷,“早有预谋?”
定王报命,又道:“祭奠六合是国之大事,虽有太子、礼部及诸位宰相分忧,然父皇迩来龙体微恙,儿臣实在不放心。南边灾情当然孔殷,赈灾的赋税已然拨付,儿臣畴昔,自傲能定大局,无需带旁的人手。”
“会做饭不奇特,可殿下做得也太好吃了!”阿殷美食入腹,这句夸奖至心实意,“就算偶尔在外造饭,也练不出这等技术的!”
阿殷这是第二次见他进厨房。上回还是她待嫁的时候,定王奉旨出京,临行前去静安巷的陶家院中,赖着阿殷给他做酸笋鸡皮汤。威仪矗立的王爷跟她待在那不算宽广的厨房,尽是暖和的炊火气味。
“听着不错。”定王随她走至桌边喝茶,“我记得她做酸笋鸡皮汤,不油不腻,非常隔胃。”
定王想了想,“捏肩揉背不算?买的金饰衣裳和弯刀不算?另有——”他抬高声音,“若没记错,仿佛早晨也常哄你,令你欢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