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意和女婢得了阿殷的号令,早已令厨娘将各色菜洗洁净备着,鱼肉也都洗剥洁净,只是盛在空盘中未动。厨下锅台灶炉却都已齐备,有专人服侍。为怕阿殷被炊火气熏着,厨房的窗户尽皆敞开,快意还搬了个凳子摆在廊下,可供阿殷歇息。
苗条的手指触到刀柄的那一瞬,他似是风俗普通,顺手挽个刀花。
定王不说话, 又亲了下,犹觉不敷,含住她唇瓣吮吸。阿殷被他压在枕上转动不得, 任由他亲了半晌,唇舌玩耍之间,方才的昏黄睡意消逝殆尽,便坐起家来,呵手打个哈欠,“时候怕是不早了。方才我叫快意去背面钓了一尾鱼,又备了酸菜,殿下想不想吃酸菜鱼?别的另有酸笋和蟹黄,能够另做几样来吃。”
定王微怔,对着她的灼灼目光,有些猜疑,“当真?”
定王双眼皓若星斗,似是心境不错,含笑睇她。
这此中鱼龙稠浊,垂垂被逼入死角的太子和皇后会做甚么手脚,谁都没法瞻望。他可不肯千里迢迢的赈灾返来,父皇已经被暗害,太子借东宫之位即位,只留给他一条死路——既然已走到这境地,前面的事情,天然更不能掉以轻心。
定王一瞧这架式,便看向阿殷,“早有预谋?”
永初帝坐在御案后,面色不辨阴晴,见定王跪地问安,便抬手表示免礼。
他默了半晌,道:“既然父皇成心祭奠六合,儿臣情愿分忧。”
“是啊。殿下本日射箭输给了我,任由我教唆。那我便教唆了,今晚请殿下屈尊到厨房一趟,做几样开胃小菜来吃。酸菜鱼和酸笋汤不能少,厨下必有鲜豆腐,能够拿蟹黄做了。旁的殿下瞧着做吧,我也不洗手,在中间看殿下做饭,如何?”
永初帝膝下三子,除了东宫有个小孙子外,没旁的孙子孙女,对阿殷腹中的胎儿也颇等候。听定王这般解释,疑虑尽去。沉吟了半晌,遂道:“既然常荀闲着,朕倒可叫他历练历练。”
定王依命到了承乾殿时,里头只要魏善陪着永初帝。
定王微露讶色,“祭奠六合,那可不是小事。”
“跟殿下了解已有两年,却还没尝过殿下的技术。”阿殷眉眼间的嘲弄激将早已消逝,代之以笑意,往定王臂弯一挽,道:“父亲说当年他在南郡时,就常下厨为娘亲做吃食,拿适口的饭菜哄娘亲欢畅。殿下经常冷着张脸,跟个煞神似的,我是不希冀殿下能哄我,也只要这么几次机遇差遣。殿下可得用心些。”
只是定王和太子的暗潮澎湃永初帝也有所发觉,定王本来总将那位司马带在身边,现在俄然要留下常荀在都城,这筹算……
定王一笑而起,挽着她胳膊,“走。”
在例行以外祭奠六合,需由司露台择定日期,由工部将祭奠所用祭坛补葺一新,太常寺备下诸般器皿,礼部定下仪程方可。筹办起来,会有很多的人参与。
这一趟赈灾,来回也需一个月的工夫。
她本日先是去万寿寺, 而后同定王射箭为戏, 费了很多精力。这会儿有身将近三月, 太医盯得正紧,每日三趟的赶到静照堂偏殿中,给阿殷请脉。
他拱手,态度端肃,“筹办祭奠,诸事烦琐,需银钱和官员着力的处所也很多。儿臣大胆,保举司马常荀参与此事,或可为父皇分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