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前崔恒被打折腿的事情,太子当然听金城公主哭诉过, 当时金城的猜测,也曾令贰心惊肉跳。
“那就是想把东宫拱手让人了?”孟皇后嘲笑, “定王的脾气你并不陌生。前阵子金城的驸马受伤,你还不知原因?现在他只是个亲王,为个崔忱便能狠下毒手, 若来日这天下大权握到他手中,你我只能任人宰割——玄仁, 仁是对天下万民, 而不是对仇敌。史乘上多少为权残杀的事,存亡存亡之际, 顾念太多, 反受其害的数不堪数。”
阿殷开而视之,上头是平平无奇的簪花小楷,内容却叫她不解。
“我平生策划,只为你和金城。旁的,都在其次。”
只是冯远道自离了定王府,便几近断了跟定王的来往。
“好。”阿殷当即放开笔墨,执笔写信。
太子有了孟皇后做底气,便道:“母后放心!儿臣这就派詹事去协理祭天之事,待身材好转,便亲身畴昔。”
太子昂首迎上孟皇后的目光, 脸颊上有道奇特的暗红,“母后不会怪儿臣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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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两个日夜。”
赴宴的前夕,她如常听曲焚香,念诗给腹中的孩子听,临睡前却见快意仓促走来,将个锦囊双手奉上,“蔡典军说有人献此锦囊于王妃,请王妃务必过目,并多加留意。”
“东宫和内司那边,就由你操心,旁人没这本事。”阿殷接过常荀递来的职员名单,随便扫过,“另有旁的吗?”
写完信交由常荀寄出,定王很快答复,在琐事以后,添了四个字:所询事,可。
“他是太师,又曾任过礼部尚书,皇上天然要承诺。”
阿殷沉吟半晌,“我是感觉蹊跷。孟太师是鸿学巨儒,以季先生所说,也不是狼子野心之辈。请他出动,是皇后的主张吧?也许是请他帮衬指导太子?”见常荀点头,便道:“他是德高望重之人,祭天的事虽有高相和韩相主持,他的位置却也不会低于此二人。这等要紧关头,他的行动更是牵系民气——我是怕,这是孟皇后的疑招。”
阿殷一笑接过,“外头如何?”
好半天,太子才道:“父皇他毕竟是儿臣的父亲,弑君杀父的罪名……”
“以是此次祭奠六合,是天赐良机。”孟皇前面色稍稍松缓了些,“宫中如许的事很多,你也无需惊骇。此事我回宫再作筹算,要紧的是你——务必极力为你父皇分忧,做出孝敬恭敬的姿势,哪怕他暴露拔除东宫的口风,也不得违逆。更不准像现在这般口出怨怼,记着了?”
更何况, 做了十年高贵的东宫太子,蓦地要让他舍弃,实在是不甘心。
定王自也复书,固然言辞未几,却也将他路上见闻简短说来。
“孟太师出马,我们自但是然会盯着他的动静,其他方面不免松弛,给人可乘之机。另有——孟太师就算忠正,但他的弟子故吏却一定不会被皇后招揽,太子和皇后必然会压服孟太师保举个皇上。这些人若把持祭天的事,我们想盯着,怕是要力不从心了。”
阿殷捏不准常荀是否晓得此事,只能先问过定王。
这倒是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