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殷捏不准常荀是否晓得此事,只能先问过定王。
同胎而生的兄妹俩,阿殷现在已有了身孕,陶秉兰却连婚事都还不决,陶靖即使不焦急,季夫人瞧着都看不下去了。她对这事也热情,因先前就相看过傅垚,陶家世人也喜好那脾气爽快的女人,季夫人去探傅家口风时,那边也有此意。此时陶秉兰既然高中,恰是风景对劲之时,当即决定请季夫人帮手,择了人往傅家去议亲。
赴宴的前夕,她如常听曲焚香,念诗给腹中的孩子听,临睡前却见快意仓促走来,将个锦囊双手奉上,“蔡典军说有人献此锦囊于王妃,请王妃务必过目,并多加留意。”
这倒是奇了。
好半天,太子才道:“父皇他毕竟是儿臣的父亲,弑君杀父的罪名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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幸亏时气渐暖,定王请了太病院名医顾问,又有陶秉兰传胪之喜,这一日精力极佳。
阿殷默了半晌,“我寄信于王爷,再等他复书,最快用多久?”
阿殷在府中闻得这动静,自是欢乐,当即往静安巷中去看看望父亲兄长。
“两个日夜。”
阿殷当即召了常荀,令他设法与冯远道会面,请他尽快脱手。
“孟太师出动了。”常荀神采稍肃,“他自客岁受寒,就一向在府中养病,不问朝政。这回传闻皇上要祭奠六合,感觉兹事体大,就去找皇上,想帮着筹划。”
来往的函件皆由常荀之手收送,他等阿殷到书房后呈上函件,忍不住道:“殿下这阵子每日都有信,看来南边的事并不算难,王妃也可放心。”
阿殷问此锦囊是何人送来,快意出去问过,蔡高招人去寻,那送信之人却早已不见踪迹,查访不出。
“好。”阿殷当即放开笔墨,执笔写信。
“疑招?”
先前崔恒被打折腿的事情,太子当然听金城公主哭诉过, 当时金城的猜测,也曾令贰心惊肉跳。
这多少令阿殷松了口气,能够放心筹办端五宫宴。
阿殷一笑接过,“外头如何?”
只是冯远道自离了定王府,便几近断了跟定王的来往。
——明日宫宴,留意嘉德。
“那就是想把东宫拱手让人了?”孟皇后嘲笑, “定王的脾气你并不陌生。前阵子金城的驸马受伤,你还不知原因?现在他只是个亲王,为个崔忱便能狠下毒手, 若来日这天下大权握到他手中,你我只能任人宰割——玄仁, 仁是对天下万民, 而不是对仇敌。史乘上多少为权残杀的事,存亡存亡之际, 顾念太多, 反受其害的数不堪数。”
太子惊诧,迎上孟皇后的目光。半晌后,他亦慎重道:“儿臣必然拼尽尽力,保护母后和金城!只是宫中防卫皆由父皇把持,谨贵妃固然好对于,定王却借她的手安插了很多人。要在宫里对父皇脱手,还不叫人起疑,并不轻易。”
“工部补葺祭露台的事已经都安排了,韩相派了可托的人盯着,高元骁每日带人畴昔查抄,制止他们做手脚。礼部正在拟名单仪程,这都是遵还是例来,也没甚么。内司采办的神库祭器倒是需求留意,皇上祭天时有禁军跟从,平常手腕不管用,这些上头最轻易出岔子。内司的人本来就出自宫中,又是崔家保举的,更需防备。这些天我们确切盯出了很多端倪,看来东宫那边,是很的被殿下逼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