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殷心中惦记那锦囊中的提示,等世人三三两两的出发,便朝谨贵妃道:“母妃,儿臣数日未见嘉德,殿下在外也惦记她,畴昔陪她说说话吧?”
高妘面上笑意淡薄,“瞧着隋铁衣教嘉德的模样,倒叫我想起了畴前的事。还记得我受托请你教马球时,你还……”她意味不明的顿了下,“未料本日,你却与我同为王府正妃,受邀赴宴。人间中事,当真叫人猜算不透。”
表兄妹二人数次合力擒匪,已极默契,阿殷又放心了很多。
嘉德公主轻哼了声,“现在可不好骗了,等我回宫,先尝尝再说。”顺手便将哨箭收起来。
阿殷方才已然留意了她们拜别的方向,立即将嘉德公主留下的宫婢招来,扣问去处。那宫婢恭敬施礼,道:“公主受邀去骑马,隋将军说,王妃不必担忧。”
阿殷坐姿端方,双眸微抬,似觉歉疚,“让母妃担忧了。不必特地跑一趟的,换到个和缓些的地儿就好——”她苗条的手指悄悄按在小腹,转头瞧了嘉德公主一眼,“嘉德那儿就刚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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端五之日的宫宴,还是设在皇城北侧的清宁宫中。此处第十开或陡峭, 宫殿鳞次栉比, 且依山傍水, 夏季里风清日朗,实是设席的绝佳之地。往年的端五宫宴与冬至前后的宫宴一样,是宫中最首要的宴席, 由永初帝和孟皇后亲身出马,遍邀都城中的皇亲贵戚及公侯之家,四品以上京官及诰命。
待没了旁人,她才捏了捏阿殷,“如何回事?”
永初帝闻言而笑,“倒是忘了此事。魏善——叫人把定王妃的桌案搬到嘉德身边去。”
嘉德公主处在树荫边沿,不会被骄阳晒着,却也有树叶漏过的暖阳洒下。
嘉德公主便撒娇,“皇后娘娘,我想跟隋家姐姐请教些射箭骑马的本领,我们也请她去上林苑好不好?”
阿殷在快意搀扶下起家,几个小寺人上前将阿殷的桌案和蒲团拿畴昔,紧邻嘉德公主摆上。
阿殷察其神采,与平常没半点分歧。心中更是惊奇,不知那锦囊中所说的留意,究竟是个甚么意义——是嘉德要做甚么,还是旁人要对嘉德做甚么?乃至,那锦囊也只是个疑招,叫她分了心神,不去留意别处动静?可这堂皇热烈的宫宴上,帝后在坐,群臣齐聚,谁敢暗里做手脚?
她在西洲时曾做过侍卫,最要紧的就是留意四周动静,发觉伤害。现在往嘉德公主身边坐着,冗长的宴席之间,公然感觉不时有目光往此处盯来。数回以后眼角余光扫畴昔,却似是从太子妃和太子侧妃那边来的。
一行人前去更北边的上林苑中。
上林苑供游赏射猎之用,里头既有假山亭台、林木清溪,亦有箭场和马球场,占地极广。因北边连着兽苑,永初帝特地安排北衙禁军在兽苑外轮值,更将御前两名技艺出众、应变机灵的散骑常侍留下来,远远跟着孟皇后,免得凤体有恙。
到得端五那日, 阿殷由女官陪着入宫,先去拜见谨贵妃, 随即同往孟皇后处施礼。
高妘跟崔南莺走得近,阿殷心知肚明。平常高妘态度冷酷,连多说句话都不肯,本日却主动来搭讪,语含挑衅。事出变态必有妖,高妘的来意,值得细究。
众目睽睽之下,高妘哪肯未战先降,稍一踌躇,便道:“你射多少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