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南莺一笑,“公主当时候天真,很好骗。”
阿殷安排安妥,这才赶上世人脚步。颠末跟在步队最末的冯远道身边,立时又想起甚么,决计放缓脚步,“对了,另有样别致的东西要给嘉德。这是我们府上的哨箭,不会伤人,却能报信,声音也很好听。”她自囊中取出一枚短小的哨箭放在嘉德公主掌心,“比爆仗成心机的东西,你瞧瞧,好不好玩?”
世人与冯远道擦肩而过,阿殷趁着扭头跟隋铁衣说话的间隙看向冯远道,那位也微不成察的点头。
嘉德公主借着跟隋铁衣请教马球的由头,用心掉队世人几步。
她信得过阿殷,当即道:“我会留意。王妃怀着身子,还需照顾好本身。”
高妘跟崔南莺走得近,阿殷心知肚明。平常高妘态度冷酷,连多说句话都不肯,本日却主动来搭讪,语含挑衅。事出变态必有妖,高妘的来意,值得细究。
上林苑供游赏射猎之用,里头既有假山亭台、林木清溪,亦有箭场和马球场,占地极广。因北边连着兽苑,永初帝特地安排北衙禁军在兽苑外轮值,更将御前两名技艺出众、应变机灵的散骑常侍留下来,远远跟着孟皇后,免得凤体有恙。
高妘的神采,顷刻丢脸到了顶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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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皇后哪还能说不?
阿殷心中嘲笑,独自走入场中,命人取了箭筒,弯弓搭箭。俄然又想起甚么,挑眉看向高妘,“一人射箭实在无趣,永安王妃该当也学过射箭,可愿与我比试?我虽有孕,却也能竭力射箭,便让你二十步如何?或者……你不肯?”经历过疆场上的枪林箭雨,成日又跟定王常荀言语来往,论言语挑衅的本领,阿殷并不减色。
隋铁衣久经疆场,有隋夫人的指导,对京中局势也不陌生。
高妘骑虎难下,只能站在离箭靶三十步处,弯弓搭箭。她出身相府,虽不习武,当初在女学也曾习过此技,只是学得不精。被阿殷言语逼着上场,一支箭射出去,虽离靶心不算太远,倒是失于力道,箭羽有力垂落。
阿殷心中惦记那锦囊中的提示,等世人三三两两的出发,便朝谨贵妃道:“母妃,儿臣数日未见嘉德,殿下在外也惦记她,畴昔陪她说说话吧?”
嘉德公主便撒娇,“皇后娘娘,我想跟隋家姐姐请教些射箭骑马的本领,我们也请她去上林苑好不好?”
宴席直至后晌才结束,待外臣命妇分开,孟皇后便以散心为由,留下众皇亲女眷往清宁宫北侧的上林苑去散心——往年也都是这个常例。
“五十步。”阿殷说罢,将箭对准靶心。
阿殷总感觉不安。
嘉德公主应变倒快,发觉阿殷用力捏她,便就势道:“是啊,隋小将军便利么?”
到得端五那日, 阿殷由女官陪着入宫,先去拜见谨贵妃, 随即同往孟皇后处施礼。
是常兰芝,还是崔南莺?
阿殷望之而笑,朗声道:“看来还是我让得太少。”说话间又退了二十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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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皇后善体圣意,便亲身改了票据。公侯伯府天然在列, 朝臣当中只聘请了三品官员及诰命, 且筹办祭天的人需以朝务为重,顷刻减了很多人数。
阿殷如常施礼结束, 目光往人群中扫去,一眼就瞧见了嘉德公主。她本日气色瞧着不错,夏季里只穿套海棠红的宫装, 瞧见阿殷望过来,便牵着唇儿一笑,如常的娇俏憨态。她的中间站着金城公主,也许是为驸马崔恒的事气恼,目光瞥见阿殷时只哼了声,却往太子侧妃崔南莺那边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