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姓高的这贼子!等退了这帮官兵,老子就杀了这匹夫!”
她若想要飞身立起,必得靠腰腹之力,此时她的腰腹模糊作痛,实在没有这般力量。
“女人伤的但是腰!”快意焦急。
阿殷灵狐般险险避开周纲的重刀,与他擦肩而过,转向身后。
弯刀未能划向周纲脖颈,却还是在他胸口留下一道伤口。
“先去州府衙门将这些山匪交代清楚,还要鞠问周纲和那刺客。等常司马他们从南笼沟返来,也另有事要商讨,如何?”冯远道见她面色略显惨白,体贴道:“身子不舒畅么?”
阿殷身法比冯远道更加迅捷,率先掠至跟前,刀锋逼向周纲。而周纲在发觉暗处有动静时就已缓了脚步,此时安稳如山岿然不动,举起手中重刀,吃紧抵挡。他的刀重有几十斤,且又是合法丁壮的悍勇男人,这一下兵刃相触,即便阿殷已半途偏了刀锋,两相掠过期,却还是被他震到手臂发麻。
这匪寨里的头子公然刚硬,哪怕是这般痛苦,也是自始至终不吭一声。
刀锋扑来,堪堪掠过她的腰肢。
“冯典军——”她的声音比平常衰弱些,“这是要去那里?”
周纲一声痛呼,手中疾劲的重刀脱手飞出,撞向厅侧的兵器架,乒乓作响。而阿殷已然划至四五步开外,平躺在地。
冯远道紧随而至,剑锋直逼周纲。
周纲与干瘪老头齐齐变色,拔腿就想往外冲去。
这铜瓦山在内里传得神乎其神、凶名赫赫,四成是因阵势险要、易守难攻,三成是是以中匪贼悍勇势众、刀枪弓.弩俱全,比别处的流匪难对于,另有三成则是托了姜玳不作为的福,被数次败北的官兵衬托出来的。
厅门口一道玄色的身影疾掠而来,手中执剑,身上的披风鼓起,衬着那英挺身姿,被火光照得仿佛天神。
阿殷偷眼窥他,为其目光所慑,赶紧缩头,“卑职服从!”
这又是受伤了?快意脸上还没浮起的笑容当即消逝殆尽,到了院里传话给门房,扶着阿殷进入寝室,将那披风解下时,低声惊呼,“女人!”
他的身材像是铁铸的,阿殷的刀锋撞到周纲腿上骨头,竟被他震到手腕发麻。
他已多年未曾有过的惊骇。
回到凤翔城的时候,已经是日倾西山了。
直到天气将明,全部铜瓦山才温馨下来。
——她腰腹处的衣衫已然消逝不见,只要银色的软甲在烛火下映出柔光。
幸亏两人身法矫捷,可互为援救,冯远道执剑攻其正面,阿殷仗着身法矫捷应变机灵,避开那重刀的锋芒,攻其戍守亏弱处。
定王谨慎瞧她,见她笑容固然勉强,不过既然能站起来,想必也还能支撑。只是周纲那大刀实在凶恶,她一定接受得住,此时又捡了弯刀在手,是想着再捉两个匪贼玩玩?那可不可。
“千斤石!糟糕!”
“不碍事。”阿殷尽力报以笑容。
熊熊火光下,少女脸颊莹白如玉,却落了点点血迹,清楚的落在定王眼里。
光荣的是阿殷身材矫捷,苗条而柔嫩,此时收势已是不及,阿殷半空中当即折腰向后,同时使力下坠。
他率众攻破匪寨庙门,拿下最要紧的几处卡子后便直扑这议事厅来,从远处就已看到交兵险恶,仓促赶来时将阿殷折腰侧滑、继而挥刀斩断周纲大腿的那一幕看得清清楚楚。即使万分赏识她的勇气与应变,即使经历过很多争杀斗争的存亡险境,那一刹时,定王的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