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首姜哲见了,皱了皱眉,“那侍卫,你且去内里等着。”
两边各自受了些伤,冯远道腿上已是鲜血淋漓,长剑还是翻转挥动,几近缠住了那狼牙棒。阿殷身如灵燕,罔顾腰肋间的疼痛,又一次从侧面攻击,将弯刀侧滑向他手臂,趁他反应慢了一瞬,刀刃立时划破肌肤,闷重的触及骨头。那男人大喝一声,竟自腾身飞起,狼牙棒隔开冯远道,双腿倒是踢向阿殷。
定王但笑不语,中间常荀正将一杯酒喝罢,啧啧叹了两声,笑道:“崔侍郎若果然有此美意,我倒要先替殿下谢过了。只是有一句我可得说在前头,虽说这等雅事该当礼尚来往,不过这薛姬,倒是毫不能赠送崔侍郎。转头我便另访美姬,报答厚意如何?”
“人是你的,天然仍旧由你措置。”定王当即应了,举樽饮尽,目中稍有笑意。
太子问道:“是有何事?”
“微臣与家父应邀在湖边观景,听得这琵琶琴音,非常敬慕,一时没忍住,便寻了过来。冒昧滋扰,望太子殿下恕罪。”他生得倒是颇好,虽不及陶秉兰的丰神俊朗,却也面貌出众,加上浑身儒雅,言语愈发动听。
倒是常荀又看向崔恪,弥补道:“虽说不能赠送,不过崔侍郎若赏识薛女人技艺,何妨常来相会,聆听雅音?今后凡是崔侍郎成心,不管听曲还是观舞,我自当命薛姬相陪。提及来——”他含笑睇着崔恪,“迩来定王殿下正为那户部的账目头疼,崔侍郎最擅此道,听曲之余若能襄助一二,岂不分身其美?”
“果然机变过人。”冯远道也盯着他,道:“我竟不知你是何时传讯,引来这些暗桩。”
“诸位是为听曲,又不是为了看曲,这有何妨?如果不便,近处应有屏风,挪一件来遮住她二人,想来也是无碍的。”
额间垂垂见汗,袖箭趁着空地飞出,却箭箭落空。那大汉虽生得细弱,却极灵敏矫捷,袖箭好几次擦破他的衣衫,却总未能伤他,乃至有及至被他借势扫向冯远道,叫阿殷掣肘。在她渐感吃力的同时,那男人也稍稍现出迟滞之态,毕竟那狼牙棒粗重,比之弯刀长剑破钞体力很多。
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定王影响,明显只是个十六岁的女人,那目光里却含了威压。
阿殷这几个月技艺又有很多长进,且与冯远道相处日久,熟知各自短长,联手进犯,更见能力。那男人却比周纲还要短长很多,狼牙棒带着尖刺吼怒来取,每一式都带侧重力,像是要将人砸成肉泥,加上他招招攻取关键,伎俩凶恶,一时候竟叫阿殷寻不到马脚。
常钧虽成心搀扶太子,却不敢过分违背兄长,且常钰向来偏疼行事小巧的常荀,现在他挑不出常荀的错处,天然没法指责了——别瞧常荀老是含笑,若端的触怒了他,转头变着法儿捅到常钰那边,他这个做弟弟的也兜不住。
崔恪那一番话,本来是说定王不懂赏识委宛琵琶,推出公孙女人来,便是想换薛姬畴昔,转赠给太子以投其所好,哪还需求另寻别的美姬?不过常荀中间就坐着他二叔常钧,这位是户部侍郎,且常家又是都城世家家世中的俊彦,崔恪不敢获咎,因而只笑了笑,却将目光投向常荪。
太子闻言便道:“令尊何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