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摇摇摆晃的到了王府,定王命人先将突摩等人看好,令冯远道自去措置伤口,却命人将阿殷的车驶入内夹道,将她横抱进了静照堂隔壁的一处小院。此时已是后晌,满院紫荆开得恰好,定王抱着阿殷大步入内,衣衫被院中柔风撩起,颠末大丛盛放的靡丽紫荆,他高健矗立、表面冷硬,固然浑身威仪还是,面上却清楚添了温和。
她一场苦战以后非常疲累,抹好膏药,便靠着软枕闭目,却不知在何时睡去。
定王思及方才景象,没忍住,用心低头在她脸上又亲了下,取过药箱放在她身边,低声道:“先措置腰间伤口,等我半晌。”
阿殷惊奇,昂首看他。
嘀咕完了,瞧见定王被她噎得无话可说,又感觉痛快了些,自去取那药箱里的膏药,“殿下歇歇吧,卑职本身来。”
众目睽睽之下,他,他做甚么!
“蔡高正在赶来的路上,叫人去街上迎来,带车马。”
这倒是全然不承情的模样。定王沉默了半晌,模糊明白她的顾忌,欲待解释,内心却晓得,她毫不会把这空口白牙的话当真,说了也是无用。况她本日才犯险建功,腿上还伤着,现在眼底蓄泪,他哪还忍心争论,想了想,自锦带内取出一枚玉佩递给她,“权当免罪玉牌。”
他本来就安逸惯了,虽知家中暗害的大事,也常会按命行事,却未曾担负过极要紧的事情。本日之事安排已久不成变动,本来该侯爷姜善和姜瑁前来,何如那两人都被鸿胪寺少卿遇刺案绊住了脚,便换他和姜哲前来。姜善父子先前早已安排周到,此事神不知鬼不觉,突摩又那般机灵过人,怎会被人发觉?况他的技艺在都城也难逢敌手,又怎会被人捉了?
依姜嗸所言,本日陶殷时候跟在薛姬身边保卫,厥后又莫名其妙的走了,终究倒是在芥子巷发明她捉了突摩。
“是。突摩没在那边留字条,小的也未起疑,厥后发明我们安插在这阁楼外的人都已被人拔了,追出去时却已寻不到突摩的踪迹。派人去城外那边刺探,才知突摩并没归去,也不知他绕去了那边。小的心想本日定王叫常荀和那侍卫过来,必然是有图谋,无法之下,一面叫人四周搜索,一面叫人盯着定王。公然定王辞了太子,将薛姬带回后,就往西北边去了。我们的人一起跟从,被他除了几个,最后在芥子巷看到定王带走了突摩。”
他当即取了粒药给阿殷服下,又看向冯远道:“伤势如何?”
定王倒是规复如常,往中间坐好,看向阿殷的小腿,“这里如何?”
中间冯远道微诧,旋即明白过来,立时撤身后退,心中突突直跳,愈发恭敬持礼。
旋即车帘被掀起,定王躬身出去,瞧见那药箱中被翻得混乱,便又看向阿殷,“好了?”
这突摩乃是永初帝赏格已久的要犯,若被定王查明来处送到永初帝跟前,他姜家就再无存活之机!
“殿下说喜好卑职是不是?”阿殷坐得笔挺,将定王打量了两眼,却又别开目光,鼓着勇气道:“人间哪有人像殿下如许喜好女人。亲是殿下亲的,抱也是殿下抱的,殿下不是儿戏,莫非卑职就得顺服?那日在西山,卑职也曾大胆禀明情由,殿下不也忘了。殿下身在高位,对人天然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,刚才还……”她顿了一顿,续道:“成果翻脸就不认人。卑职身份寒微,若不时候恭敬,莫非还敢对殿下骄横,本身找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