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陶殷的生母季修是季先生走失的女儿。”
况他母子二人已将姿势放低,为他铺好了台阶,固然定王此举实在可爱,但是眼下的景象,还是踩着下去的好。
届时,便是他自讨败兴了。
丝竹管弦还是,舞姬窈窕的身材在夏季里扭捏,阿殷隔了数丈坐着,心境却再难安静。
究其意义,便是高妘倾慕定王,定王心悦女司马,女司马怕定王被人勾走心神,不喜高妘。
他虽也是四品以上官员,却因本日卖力戍卫,未能享用宴席。宴席上的动静并未逃过他的耳朵,永初帝歇了肝火重新添酒开宴后,他便寻了交厚的内监扣问,得知委曲启事。他前阵子受命外出,并不知礼部提亲的事,得知定王要结婚,最早想到的便是阿殷。随后跟同僚探听,得知他猜的半点都没错。
对着定王能拍案痛斥,不包涵面,对着谨妃,到底要留几分薄面。
定王跪在地上,脊背挺直,端倪却低垂,任凭永初帝叱骂,并未出声。
看向永初帝时,公然见他被太子言语激得肝火更盛。他双手撑在案上,目光利刃刀锋般扫过来,就连胸膛随呼吸的起伏都更加清楚,明显是气怒已极。
永初帝的肝火在斥责太子时已泄了很多,只是面上实在挂不住,便只冷哼。
好半天永初帝才数落完,将存着的气都消了,“既然你嫌朕过于正视,兵部那件案子,便不必插手了。”
这一番动静,场中百官谁能不觉。
好轻易熬到换值,高元骁仓促交割了差事,便立马追来,刚幸亏清宁宫外赶上阿殷。
高相还是与皇家攀亲,只是半子从定王变成了永安王。永初帝虽愤怒定王的倔强,宴席上却也不好动声色经验,便着意赏了高家些脸面。
说定王虽有杀神的冷厉名声,实则勇武过人,器宇轩昂,是很多都城贵女的梦里郎君,高相府上的那位高妘也不例外。传闻她曾在佛前许愿,愿为定王妇,诚恳祷告,恰好定王看中的倒是他府上的女司马,叫这位相府令媛悲伤。还传闻高妘为了引得定王的主张,曾向那位女司马请教马术,被女司马看破她心机,怕她真被定王看重,决然回绝。更有传言说高妘久慕定王之名,是高夫人特地哀告了皇后赐婚,现在固然被拒,却还是不断念……
当时被违逆的肝火虽被压下,却并未消去,他带着定王去了就近的宫殿,屏退宫人,待得殿中清净,便厉声道:“跪下!”
亲眼看着他长到现在的年龄,永初帝岂能不知定王的性子?口中恭敬谦辞,那脊背挺得却比谁都直,施礼当然周正,却半点都不露屈就之态。
或者……另有图谋?
“老婆?”永初帝仿佛听到了笑话。
他同常荀抱拳打个号召,面色很有些丢脸,道:“陶司马,有件事想要就教,可否借一步说话。”
定王不肯找死,却也不肯让步,遂缓了语气道:“并非儿臣成心顶撞,实在是儿臣不肯孤负圣意。儿臣虽蒙父皇种植,却自幼愚顽,惯爱舞刀弄枪,文辞歌赋上实在捉襟见肘。高相令媛天生丽质,丰度出挑,母后交口奖饰,想必是知礼文慧之人。父皇正视高相,特地赐婚,是为了能给高相令媛最好的归宿,令她体沐皇家恩典,伉俪相谐。儿臣自问无此才调,故不敢迟误,实非成心惹父皇起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