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殷便续道:“随后卑职请公主回别苑,由蔡高带人护送。因怕定王殿下有闪失,便点了五名侍卫赶赴寒潭。这以后便一向在定王殿下摆布,直到回这别苑,也没再见太高女人半晌,如何将她推下斜坡?”未待高夫人辩驳,她又抢着道:“夫人说有尊府的丫环看到我推了高女人,是谁看到的?”
这一声厉斥满含肝火,满院丫环仆妇皆被震得不敢择声,就连嘉德公主也愣了,没敢等闲插话。
那双明眸也正惴惴打量着他,定王呼吸尚且短促,忍不住低头亲了一下,“多谢你来救我。”
“捉了也没用,这类死士最擅求死。”定王低头,看到她脸颊垂垂规复的红润。方才九死平生,他面对十名死士都未曾有半点害怕,却在阿殷出错的那一瞬惊出盗汗。还好她没事,不然热身子经这寒潭之水浸泡,怕是得落下浑身的病根。这个陶殷,脱手前也不想想结果,偶然候奋不顾身得叫人惊骇!
这一日先是定王几乎遇刺,后又有人冒充她害人,实在蹊跷。阿殷辞了常兰蕙,回到别苑,便报命解缆回城。
她微微一顿,中间嘉德公主印证似的,点了点头。
“有血污,却能遮着,归去再换身衣裳。”
——就算是体贴她,莫非不能好好说话,非要用威势来压?
“卑职是想捉个活口……”阿殷这会儿也发明刚才仿佛冒进了,有些忸捏。
她跟高妘本来并没甚么仇怨,畴前高妘为兄长而“纡尊”向她请教马术时,她当时还感觉这女人挺成心机。哪怕厥后皇后企图赐婚,那也怪不到高妘的头上,乃至先前在凤凰台的凉亭中,高妘说那番话时,阿殷也没感觉如何样——当众被拒婚,高妘要找回些场子,人之常情。
阿殷踌躇半晌,转过身将后背给他,“多谢殿下。”
定王心头一跳,伸手畴昔探,发明那破坏竟有一尺长,连同中衣也划破了,指尖触及内里温热的肌肤,竟有血珠。他不知伤势深浅,自是悬心,道:“背上有伤,转过来我瞧瞧。”
同为女人,她也是一样珍惜容颜,此时瞧见高妘满面伤痕,阿殷也觉可惜。
定王缓徐行下台阶,打量着高夫人,只点了点头以示号召。
“若此事失实,自当依律讯断。”定王踱步向前,“只是高夫人未经查问便定了罪恶,未免草率。陶殷——”
“陶司马这身打扮面貌,莫非我还能认错!”
“高女人且慢。”阿殷迎上她目光,清楚看到此中的气愤,“本日之事有蹊跷,我特地过来看望女人伤势,顺道将话说清楚。高女人可看清了,推你的是……我?”
“卑职在。”阿殷肃容。
阿殷有所发觉,道:“殿下如何了?”
她既然不肯信定王,认准了高妘所说的话,阿殷再分辩也是徒劳,便道:“高女人受伤,理应畴昔看望,不如我随夫人走一趟,与她劈面问个清楚,如何?”
到得晚间,定王正同常荀检看那些死士时,便听人来报,说是高相拜访。
他的眼神语气,也颇不天然。
“那我当时可曾跟你说话?”
若高家说是在嘉定公主尖叫前她推了高妘,那么在场的只要她和高家世人,无人作证,她想分辩都说不清。
她没吭声,定王竟自笑了笑,语气和缓,“是我不对。转过来我瞧瞧,总不想背上留了疤痕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