嘉德公主有些累了,入亭内稍稍安息,忽见亭中有投壶箭支,便问道:“你们会射箭吗?”
“都会一点。公主想玩投壶?”
阿殷未料她竟真有这个心机,大为惊奇。
这头阿殷告别傅垚,进入凉棚还没坐稳呢,便见一名内监脚步仓促的来了。
这儿全都是权贵皇亲,阿殷从远处了望,大略记得方位,此时往天子左边瞧畴昔,公然看到了定王的背影。他生得本来就比旁人高大,又是军伍中历练过的,比及太子的庸碌和代王的文气,那背影矗立如山岳岑岭,非常夺目。阿殷内心不知为何就结壮了下来,她放轻脚步,跟着内监从前面绕畴昔,最后走到帝后跟前——
他虽是与定王说话,声音却也不算太低,上首帝后及四周诸王在旁观马球赛的间隙里,也饶有兴味的留意这边动静。
“虽是如此,她的情意也不能孤负了。”孟皇后命女官将个漆盘托到阿殷跟前,将内里津润的羊脂玉快意赐给阿殷,又安抚嘉德公主,“虽不能给你调入宫里,今后多召她入宫伴随,好不好?”
骏马趟过粼粼河水,她们两人并未玩耍,在山脚弃马,进了桃花林子。
那宫人小跑而来,瞧见嘉德公主时,便跪地施礼,笑眯眯的,“可算是找着公主了,马球赛打了两场,刘妃娘娘没见公主内心,内心焦急。皇后娘娘有命,请公主早些归去,看那边比赛呢。”
定王几近是有些惶恐的看着与梦境类似的场景,见对岸东风拂过,满坡桃花随风而起,她身如玉燕,轻巧盈的窜入桃花当中。她的官服是深色,与粉白交叉的桃花差异,坐在此处了望,便见她蜻蜓点水般在桃花林中来去,起起伏伏,如燕儿轻飞。没等多久,她便度量一大束桃花出来,飞身上马,还是渡水而来。
这插曲只如石子掠过湖面,只荡起些微波纹罢了,马球场上还是出色迭出,世人目光皆被吸引畴昔。
离定王的别居六十里处,有个叫桃谷的处所,以漫山遍野的桃花闻名。
继而便是一道端庄的声音,来自阿殷正火线,“起来我瞧瞧。”
定王天然不会让嘉德公主往此人堆里钻,事前已派人去知会主管此处的官员,命他早些开道迎候。
这么一说,孟皇后便笑了笑,“公然是了,不能总纵着你的性子。”
她将喝完的空杯掷回定王怀中,嗔道:“皇兄!”
“哎呀,倒忘了马球赛!”嘉德公主接过帕子自擦了汗,便被宫人扶着上马,“母妃必然等得焦急了,我们走吧!”走了一程,又有些遗憾,“你如果我宫里的侍卫就好了,能常陪着我玩,不像那些人木头似的,连谈笑几句都不敢。”说罢,便挥着马鞭儿驰回马球场,被一群宫人簇拥着上去了。
“各有所长,我的乐工弹不出那味道。如何,连乐姬也舍不得了?”
嘉德公主远远就能瞥见满坡如云的桃花,出了官道后便是青嫩草地,她摘了帷帽,在水畔驻马,隔水瞻仰坡上桃林。
嘉德公主有些绝望,却也没多说,蔫蔫的退了归去。
恰是春光浓盛之时,从帝后众妃、公主王爷,至百官公卿,皆换上了春衫,熙攘而来。
阿殷来这里的机遇并未几,本日也算是趁着公事玩赏,瞧见嘉德公主那兴高采烈的模样,愈发兴趣勃勃。她宿世十八岁的时候遇见嘉德公主,也曾陪她在林中赏玩桃花,随后又在水边策马,也是可贵夸姣的回想。现在隔了一世,故地重游,看着这小她两岁的公主,也觉镇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