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虽是如此,她的情意也不能孤负了。”孟皇后命女官将个漆盘托到阿殷跟前,将内里津润的羊脂玉快意赐给阿殷,又安抚嘉德公主,“虽不能给你调入宫里,今后多召她入宫伴随,好不好?”
离定王的别居六十里处,有个叫桃谷的处所,以漫山遍野的桃花闻名。
定王的目光逗留在高台之侧,一时入迷,俄然又闻声有人在叫他——
定王不发一语,也不看嘉德公主,蓦地站起家来,拽着阿殷快步走到十数步外。
先前她已寻了借口回绝嘉德公主,现在帝后和皇亲俱在,定王若再回绝,那也未免过分冷硬。他睇向太子,道:“那倒不是。太子既然喜爱,到时我派人送她畴昔就是。”
嘉德公主道:“之前定王兄教过我投壶,只是宫里没人能投好,以是这些年都没玩过了。你们既然会射箭,想必也会这个,我们尝尝?”她既然起了兴趣,阿殷自是服从,叫宫人在空位上摆好壶箭,与傅垚陪她共投。这投壶源自射礼,本来是宴饮中颇持重的典礼,有礼官主持,乐工吹打,传播至今渐而为游戏,其仪礼垂垂淡化,便没甚么拘束。
阿殷同冯远道对视,上前道:“卑职恰是,不知娘娘有何叮咛。”
阿殷圆睁双眼,没明白这前后两件事有甚么联络,更想不通他为何俄然这般安排。
谷内风净水净,现在春日艳艳,满坡如彩织斑斓,赏之不尽。
才坐了没多久,就见台上宫人团团簇拥一人过来,倒是嘉德公主。
“定王兄,我们到桃花林子里去玩好不好?”
“明日起,你与蔡高轮番值夜。”定王松开阿殷的手腕,沉声叮咛。
定王几近是有些惶恐的看着与梦境类似的场景,见对岸东风拂过,满坡桃花随风而起,她身如玉燕,轻巧盈的窜入桃花当中。她的官服是深色,与粉白交叉的桃花差异,坐在此处了望,便见她蜻蜓点水般在桃花林中来去,起起伏伏,如燕儿轻飞。没等多久,她便度量一大束桃花出来,飞身上马,还是渡水而来。
阿殷吃惊,扭头时便见定王双目紧紧的盯着她,像是要直射入她心底。
这么一说,孟皇后便笑了笑,“公然是了,不能总纵着你的性子。”
他想,他必然是疯了!
恰是春光浓盛之时,从帝后众妃、公主王爷,至百官公卿,皆换上了春衫,熙攘而来。
定王接住,向来冷肃的面上,也有了些浅笑意。
嘉德公主也不看他两个男人,直奔阿殷而来,“定王兄说本日你也来了,我们先去骑马!”
“十六岁!”嘉德公主抢着答复,继而过来拉住阿殷的手,道:“母后刚才问我在那里绊住了脚,我便说了投壶的事。宫内里能陪我的人未几,且她们的技艺也不及你,陶殷,我想求定王兄帮个忙——”她笑着睇向定王,道:“把你讨到我身边来做侍卫首级好不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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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殿下?”阿殷没敢脱手腕,皱着眉头提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