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年他祖父冯太傅被人诬告连累,冯家遭放逐后,冯崇于秋末染疾未愈,死在了放逐之地。永初帝即位后,他父亲得以赦免,在梁州乡间做教书先生,也将祖父的坟冢立在了那边,经常祭扫。现在八月尾,离祖父忌辰只剩二十余天,他已跟永初帝乞假,要回梁州一趟,祭扫祖父宅兆。据他所说,永初帝昔经常与东宫来往,对冯太傅非常崇拜,这回特地叮咛,叫冯远道代为祭扫。
永安王也是皇子,在朝臣中的口碑远胜定王,父兄情愿帮定王,为何不能帮他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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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殷闻之微讶,“他们是定王府的人?”
“定王人虽不在,心却还在都城。”
陶靖带着阿殷兄妹送他出去,因冯远道此去是为祭扫,阿殷和陶秉兰意有不舍,直将他送出院门外。
永初帝的详细筹算,莫说是她这么个四品小官,就连定王都不成私行探听,阿殷天然也晓得分寸。兄妹二人留着冯远道对弈,待申时陶靖下值后回家,冯远道才申明来意——
阿殷瞧着他背影隐入淡薄雨幕,感觉本日的高元骁很不平常,却又思考不出眉目,站了会儿,还是进院去了。
高元骁一起走回府中时,雨已经歇了,只是他浑身高低早已淋透,衣衫还是湿腻的黏在身上。
“陶殷是侧妃,你是正妃,又在分歧的王府。她不是仗势欺人的性子,怎会踩着你。”
“我也是拿不准,以是来问问。如此说来,确切不当。”冯远道望向窗外,面露忧色。这座小院地点的静安巷只是常常中平平无奇的浅显处所,院中屋宇配房,也与别处无异,比起定王府的保卫森严,确切太简易了些。他出自定王麾下,曾跟着定王出世入死,现在虽陪侍君王之侧,却时候未忘昔日经历。
“你们就是想帮定王,我感受得出来!”高妘走了半晌,见高元骁没再有甚么反应,又道:“我跟永安王的婚期都已经定了,你们还当我喝畴前一样不懂事?女人们中间的事我对付自如,内里的事也不是一无所知。不管皇上的心机或是朝臣的口碑,永安王都比定王好,现在东宫被禁足,父亲那样得皇上正视,为甚么不能帮永安王,却只在定王跟前白搭力量?二哥,我才是你和父亲的家人!”
她迩来甚少舞刀弄剑,连喜好的骑马驰骋都强忍着没去。待在家里将女工练字等闺中事情做多了,钗簪绣裙在身,便更易透露女人家的神态,反比先前穿戴司马官府时更见新鲜灵动。十六岁的女人虽已长开,在陶靖看来,到底还只是个未长大的少女,他忍不住揉揉阿殷发髻,“只是想看看你是否机灵。”
这一日还是秋风萧瑟,整座都城都覆盖在冷雨当中。阿殷的香囊已然绣好,这几天忙着调香,却因这雨势缠绵,不免烦恼,且这等气候没法练刀提神,便只提笔在窗下练字。
高元骁被她言语震惊,低头看去,在mm眼中发觉一丝陌生的猖獗。她本来不是如许的性子,谨言慎行,妥当殷勤,毫不会说出如许的话……他满心惊诧,不晓得高妘是何时有了如许的窜改。
她自端五那日被定王所拒,转赐永安王以后,所思所想,便与畴前垂垂有了分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