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元骁便朝高相解释道:“先前京中有几桩案子,都曾有人提及剑门。传闻极其隐蔽,内里却聚了很多三教九流的妙手,专做很多见不得人的买卖。这等假造流言的事前前也有过,只要有人情愿出高代价,他们在京中会有人安排。殿下说有了眉目,莫非凤凰岭的事也跟这剑门有关?”
前面孟应瀚想要留下这祸首,话还没出口,便被定王截住了——“剩下几人本王会命人送来,有劳孟侍郎严加鞠问。”
“即便送到皇上跟前,他也不会认吗?”阿殷才剥好一枚荔枝,尚未入口便被定王半途夺去,气得她蹙眉瞋目。
外头阿殷已受命带了个浑身褴褛的女人出去。那女人三十余岁的年纪,做平常妇人打扮,只是此时昏倒不醒,衣衫沾着血迹,双腿软软的拖在地上,任由两个侍卫架过来,两边袖口是班驳血迹,十根手指血肉恍惚,指甲盖早已不见踪迹——明显是受了重刑。
他最后便是被陆贵蒙蔽,认定传言出自定王府,乃至是以与定王言语对峙。现在听陆贵这般招认,怒不成遏,一把推开要过来劝说的孟应瀚,将陆贵已然重伤的肩头提起来,怒声道:“此言当真!”
久在都城厮混,哪能不知杀神之名?
“去吧。”定王点头,遂朝高相道:“令嫒为传言所扰,又牵系本王与陶殷,本王怕孟侍郎有不察之处,也安排人去密查动静,成果倒与这供词差异。”他顺手将那份誊抄的供词捏做一团丢在中间的纸篓中,经太高元骁身边时,却以极迅捷的手势抽出他腰间佩剑。
高相面色稳定,道:“殿下这是做甚么?”
他再不复初来时的客气之态,浑身威仪气势毫不收敛,如冷厉的剑锋出鞘,朝孟应瀚诘责道:“孟侍郎本来是如许办案的?京中谎言泉源共有五处,你却只查到陆贵一人?五人皆受此妇人教唆,你却无知无觉?父皇信重拜托,你却如此办案,难道孤负父皇所托!”大怒之下,他一脚将陆贵踢翻在地,厉声道:“从实招!”
有高妘的诸般哭诉在,高元骁看着证据确实的供词,面色更沉。与阿殷目光相触时,敏捷挪开。
阿殷只笑了笑,朝定王拱手道:“殿下,是否将那人也提来?”
“据邱四娘招认,剑门中有善易容者,本日也曾来京,只是她不知身份。”
定王一笑置之。
恰是晌中午分,酒楼中来宾盈满,伴计见着定王,当即引向二楼僻静处的雅间,由随行的阿殷选了饭菜。
“可他们用心诽谤殿下和高相,用心实在可爱!”阿殷还是忿忿的,微握的拳头藏入袖中。
陆贵瞧见那面孔,鲜明变色,当即别开目光点头道:“草民不熟谙,不熟谙。”他的话音未落,叮的一声,那把寒光闪闪的剑便深深钉在他面前的地上,剑柄微颤,每一下都荡过他鼻尖,寒气森然。
院中有冷风阵阵,定王心境甚好,又问常荀那些刺客的事。常荀说从身上看不出任何马脚,只要一样线索可供清查——那些刺客所服的□□虽各不不异,此中或多或少的都有一样叫乌荀草的东西。这乌荀草人间罕见,能用它制毒的处所并未几,顺着这条线查下去,必然能有所收成。
陆贵想低头,却觉颔下剑尖贴得更紧,当即道:“草民……草民不敢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