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襄军士簇拥着扑入瓮城,城墙上也有人连续爬上来。
徐耿熟读兵法,哪能不知这阵势的可骇之处?既然已被堵在这窄沟当中,他这几百部众必定生另有望。临死之前,他需求将这可爱之极的陶靖杀了垫背!
底下杀得眼睛通红,山顶也正狠恶。
“都已撤出!”彭春的盔帽上的箭都来不及拔去,疾奔过来。
徐耿气急废弛,双目通红。
全部小栈都被熊熊大火包抄,火舌过处,浓烟呛鼻。
陶靖的力量也几近用尽,酸痛得将近断掉的双手松开,亦倒在徐耿中间。
内城门不攻自破,徐煜抢先带头突入,直奔衙署。
这一带峰峦凹凸起伏,世人奔驰之间,忽见前面蔡高在拐弯处驻马噤声。
他本就是极能忍耐的性子,身上虽有伤,包扎过后也无大碍,便让夏铮将其他军士带回夏城疗养,他却讨了匹马,同阿殷、蔡高档人往小栈驰去。
“这是天意!”蔡高大笑,“陶将军还能战吗?”
背后是阿殷袭来的刀锋,徐耿有些艰巨的侧身戍守,陶靖的刀便在那一瞬,深深刺入他腰间。
幸亏底下的东襄兵士早已没了抵挡之力,夏铮手中羽箭充沛,每箭一人,渐渐清算――如有东襄兵士试图冲上来,便会有山石将其砸下。暗夜当中,灭亡覆盖在谷底,没有前程没有退路,唯有等死。
那小将本是随陈博自都城而来,又曾跟着陈博与陶靖同事,哪能不知其秘闻,当即倒了个一干二净。
谁晓得,眼瞧胜利近在天涯,却被对方在此处设伏?
徐耿并非没想过这是陶靖的战略,但是他本就丢了城池,若不能设法将侄女换返来,可就真没法回家贱人了。况陶靖本就是极可贵的将才,几次抵触厮杀,他手上虽只百人,其气势凶悍却不比徐耿部下的千人弱,不免激起徐耿好胜之心。再则陶靖既是诱敌,目标就不在取胜,每回都不叫徐耿杀痛快,见好就溜,等徐耿停兵不走,又设法来诱,直杀得徐耿两眼冒火。
定王身边将士搏命守城多日,早已怠倦不堪,只好同彭春、常荀等人调集那几百伏兵追杀。徐奇清缴了西门敌军以后,便也绕道追来,倒是山路漫漫,难寻其踪,不免一声感喟――若非兵力捉襟见肘,遵循定王的安插,在北门外的要紧路上设伏,总能寻到徐煜踪迹。现在定王身边无兵可用,他手中兵马也几近耗损殆尽,哪还能追杀徐煜?
夏铮旋即命人拿来弓箭。
徐耿的血跟着两道槽敏捷流逝,终究难以支撑,轰然倒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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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――撤退!”定王亲身拿过号角,用力吹出撤退的号令。
他出自将门,本领如何临时非论,家世显赫之下,向来甚为自大。这回被定王杀得败兵崩溃,本就是奇耻大辱,得知侄女徐臻未能逃出檀城,恐怕已落入定王手中的时候,更是又惊又恨。厥后陶靖追入卫兰山中,徐耿发明其踪迹,问了侍从陈博投敌的一名小将,才得知此人恰是定王的岳丈。
本日一番厮杀,更是叫徐耿看到了活捉陶靖的但愿――即便不能活捉,将其亲手杀死,也可一洗败北之耻!是以即便发觉陶靖正在将他诱往某处,徐耿也存了一丝幸运,想在陶靖得逞之前,将他灭了。
“王妃看那边――”蔡高指着前面不远处的沟壑,那边有玄色的人影爬动,足有三四十人。看其打扮,倒是一队东襄兵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