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历战乱和围困的小栈本就摇摇欲坠,此时尽付烈火。
而在小栈之西十余里处,常荀带着从徐奇处调来的两百兵马突入东襄营帐,如入无人之境――成堆的粮草辎重及营帐尽皆落动手中,比起千疮百孔的小栈,这些营帐足可安设百姓。军资粮草尽皆由残兵和百姓运往凉城,小栈四周,火势还是残虐。
他出自将门,本领如何临时非论,家世显赫之下,向来甚为自大。这回被定王杀得败兵崩溃,本就是奇耻大辱,得知侄女徐臻未能逃出檀城,恐怕已落入定王手中的时候,更是又惊又恨。厥后陶靖追入卫兰山中,徐耿发明其踪迹,问了侍从陈博投敌的一名小将,才得知此人恰是定王的岳丈。
全部小栈都被熊熊大火包抄,火舌过处,浓烟呛鼻。
“都已撤出!”彭春的盔帽上的箭都来不及拔去,疾奔过来。
他所带的这百余人并非军士,做些备战巡查推石头的活还能够,要射箭杀敌,那是毫不能希冀的。
陶靖拔去木塞猛灌几口,拎起那把缺口甚多的重刀,便往徐耿扑去。余下的军士各自歇了半晌,也死力办理精力,提剑去助蔡高。
这小狼沟阵势极好,中间通道狭小不说,两侧山岳更是峻峭,平凡人想要攀爬都极其艰巨,在这滚石当中,哪另有人能攻上去?只能坐以待毙罢了。漫天灰尘中,堆满两侧山顶的滚石尽数被推下,将谷底将士砸死大半,余下的人或伤或怠倦,都已绝望。
陶靖干裂的唇上已经结痂,方才拼力对战后扯破,被净水一冲,便蜿蜒流入混乱的髯毛中。
“王妃看那边――”蔡高指着前面不远处的沟壑,那边有玄色的人影爬动,足有三四十人。看其打扮,倒是一队东襄兵士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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幸亏底下的东襄兵士早已没了抵挡之力,夏铮手中羽箭充沛,每箭一人,渐渐清算――如有东襄兵士试图冲上来,便会有山石将其砸下。暗夜当中,灭亡覆盖在谷底,没有前程没有退路,唯有等死。
本日一番厮杀,更是叫徐耿看到了活捉陶靖的但愿――即便不能活捉,将其亲手杀死,也可一洗败北之耻!是以即便发觉陶靖正在将他诱往某处,徐耿也存了一丝幸运,想在陶靖得逞之前,将他灭了。
陶靖身强力健,经干粮净水补给,又有阿殷细心的帮着包扎伤口敷药,浑身放松的躺了两个时候,沉甜睡了一觉以后,便垂垂规复了力量。
陶靖等人精疲力竭,乃至有军士在看到徐耿追至跟前时存了必死之志,现在见有人来救,哪会坐以待毙?
东襄军士簇拥着扑入瓮城,城墙上也有人连续爬上来。
朝阳初升,氛围还是料峭清寒,阿殷正与陶靖、蔡高档人奔驰在枯荒的山间小道上。
分歧于阿殷的柳叶弯刀,陶靖的刀是对敌所用,重并且厚,中间有两道血槽。
半晌后,囊中净水用尽,阿殷大声喊道:“水,拿水!”
“这是天意!”蔡高大笑,“陶将军还能战吗?”
阿殷半点不惧,手中弯刀窄薄如月,倒是锋锐工致非常。她本就身形轻巧矫捷,仗着此处阵势腾挪,避开徐耿刀锋,如燕子般穿越来往,刀锋直取徐耿关键。
角楼上的将士得令,遵循先前议事厅中秘议的摆设,带着残存的兵士扯下城墙,而后沿东侧城门退出小栈。范围不大的县城,从西边走到东门也用不了太久的时候,受伤的军士相互搀扶着撤出,丢盔弃甲,冒死往外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