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殷抿唇浅笑,“殿下笑甚么?”
“你返来了,我很欢畅。”定王弥补。
就算重活了几年,就算技艺出众,她毕竟,也只是个未满二十岁的女人啊。
到得凉城,天气已晚。
此时饭已造好,世人仓促吃完饭,由夏青率近两千人马回夏城,余下统统人拔寨往凉城中去。
定王低头吻她眉心,轻柔得如同东风。
阿殷感觉他这语气眼神分歧平常,却又发觉不出端倪,只觉他眼底长年积聚的冷意淡了些。这身墨色染血的披风畴前瞧着肃杀威仪,这会儿却让人感觉和暖。初见小栈的焦黑城墙、破败城门时,她不敢深想战事的惨烈,只怕定王有恙,满心焦心的奔驰过来,直至此时才算放心。
“没甚么,就是欢畅。”
谁知定王并不受瞒骗,趋身近前,见她站姿不似平常,当即道:“受伤了?”
“正妃?”阿殷困意昏黄,笑了笑,“皇上不会同意的。”
定王伸臂揽着她,阿殷伏在他肩头,嘤嘤抽泣。
“他不悦又如何,遂了旁人之心又如何。”定王眼底冷厉一闪而过。
随即,又满脸嫌弃的将抗敌多日未曾擦洗的定王赶进阁房沐浴。
不幸阿殷腿伤未愈,臂上又添酸软有力,只好恨恨的将他踢下床榻去擦洗洁净。
定王再不逗留,带着阿殷往内院走,待到无人处,竟自将她打横抱起。
待定王沐浴结束回到榻边,阿殷已然侧身睡下。
数万雄师所剩无几,粮草辎重都被夺走,他带着亲信仓促逃命,这但是平生未有之耻!
常荀在来凉城的路上已经跟徐奇讨要了两坛酒,见外头仆婢恰好送来,接过来顺手拍开泥封,立时有酒香四溢。这下子不必常荀说甚么了,刘御史腹中的馋虫都被勾了起来,遂同常荀入厅,将那坛酒渐渐喝了,意态醺然。
等这奏折递到都城,其斐然文采、工丽行文令永初帝都拍案叫绝,更因小栈大捷而龙颜甚悦,当即递给跟前议事的宰相传阅。旋即,这道辞藻妙丽的奏章便随小栈大捷的动静敏捷在坊巷间传开,此中有关定王妃巾帼不让须眉的几句夸奖更是广为歌颂。其救父斩将,活捉敌帅之事也叫京中男女敬佩不已――
更别说兄弟存亡不明,他现在被人捉了,想养精蓄锐卷土重来复仇都已有望。
阿殷面色有些发白,咬住了唇瓣。
两人一卧一立,如龙虎对峙。定王叮咛人去将徐煜抬出去,又请了监军过来商讨,决定将徐煜带到西州后,派人押送进京,交由永初帝措置。随即,趁着世人都在,定王将陶靖如何诱敌、如何设伏斩杀徐耿、如何碰到徐煜又射杀陈博等事问清楚,由监军拟奏折呈报朝廷。
孔殷的吻垂垂收敛,定王箍着阿殷的腰身,眸底浓云翻滚。
只是他既得永初帝信重,负监军之责,平常虽不张狂行事,却也不时避讳,跟定王麾下的将领来往颇少。
“无妨。”阿殷知他初入城中另有要事措置,并不筹算滋扰。
她最后受伤时,因正在危境,并没感觉如何疼。乃至扯下衣衿本身包扎时,因身边无人襄助,也没感觉这是大事,自拿皮郛中的水冲刷伤口后敷药裹上,咬咬牙便畴昔了。此时被定王细心照顾,先前的那份咬牙固执便荡然无存。
两人用过饭,阿殷先去沐浴,避开伤口将连日驰驱的身子擦拭洁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