纯阳嘶声道:“杨勖隔岸观火,迟延到北燕军败退方率军赶到,当年知情者无一幸存。若非青沙隘事发,我们在原州抓到了一个曾在杨勖麾下效力的马匪,一听‘北燕军’便把当年旧事也招了,杨勖还要持续欺世盗名下去,埋骨固山关的数千英魂如何安眠!”
“咔嚓”一声骨骼脆响,男人的头软软地垂了下来。
纯阳面色紫胀,胸膛狠恶地起伏,严宵寒扑上来抓住他的手:“敬渊,放手!你要把他掐死了!”
难怪他总有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受,难怪本相查起来这么顺利……早有人替他扒开迷雾,把本相放在路边,只等着他俯身拾起。
这会纯阳道长主动提出要见傅深,他又开端担忧起来。严大人平生就这么点婆婆妈妈,全堆在靖宁侯身上了。
“元泰二十年,东鞑与柘族结合进犯中原,固山关一战,傅廷信将军堕入重围,腹背受敌。北燕军曾向唐州守军求援,唐州节度使杨勖,因傅家不肯送女入东宫,衔恨抱怨,竟迟迟不肯出兵,终致傅将军战死疆场。”
傅深淡然敛眸,周身气质阴霾难言,那只惨白的手上鲜血淋漓,好像天国里走出的一尊杀神。
“滚!”傅深暴怒地翻开他,五指收紧,指尖几近掐进那人的皮肉里:“别他妈装死!说!你是谁!你背后的人的是谁!”
双手被吊在房梁上, 浑身高低如同被血渗入的男人艰巨地展开仅剩的一只眼睛, 目光穿过人群,精准地落在牢外暗影里的傅深身上。
“放屁,”傅深怒极嘲笑,“你在北狱受尽鞭挞,死不松口,偏我来了你就巴巴凑上来全招了。不就是特地在这儿等着我吗?说啊!”
曾经纵横疆场的北燕军士隐姓埋名,幽灵一样游走于都城的大街冷巷,白露散在清虚观的晨钟暮鼓里悄悄熔化,靡靡香气凝成一支杀人不见血的薄刃。
纯阳道长沙哑地笑了一声,语气倒是不测埠顺服共同:“将军想从那里听起?是从你收到那支断箭开端,还是从易思明听信杨贺轩的话、来清虚观求药开端?”
“纯阳妖道勾搭朝臣,假借万寿宴献金丹,企图暗害陛下,其罪一也;私制毒’药‘白露散’,害死金吾卫大将军易思明、金吾卫中郎将杨贺轩等数条性命,其罪二也。该犯自知罪无可赦,难逃一死,已于本日未时惧罪他杀。”
“还是说,你背后的人,跟我、跟傅家,有甚么不解之缘?”
他的沉默更像是一种默许,傅深摇着轮椅渐渐来到他面前:“看你这个反应,杨家与傅家之间,是不是另有甚么我不晓得的深仇大恨?”
纯阳道长,昔日曾是北燕军中人,并且是与他父亲、二叔同一期间的将士。因为只要这些人,才会不管他现在的身份,只叫他“至公子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