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中得活,方显本领。或许易轻荷有真本领,可于我而言,并非挂上禁卫腰牌,就真成了倒斗摸金,寻幽探秘的鬼域禁卫。
这八字,说得我无言以对。
世事无常,不过如此。
终究,在最后一缕青烟消逝时,易轻荷停下了脚步,而周遭却也只余一丝薄雾,漂渺散去。我喘了口气,丢下小五,完整的瘫坐在地,只觉手脚发软,就连动动手指头都难。
踩着破砖烂瓦,夺路疾走。只见两侧的雾墙澎湃彭湃,却穿不过那无形的樊篱,任凭浓雾狂涌,也不能合而为一。
库尔斯基啧啧赞叹,一脸镇静,偷偷瞧了一眼易轻荷,早已是跃跃欲试。明显,他胡想中的黄金,也许就在面前。
闻言,我洒然一笑,说:“便是死了,却也死也明显白白,总好过死在这里不明不白,闭不上双眼来得强。”
我不知跑了多久,归正只觉着越来越累,负于身后的小五重得像块铁砣子,压得我喘不过气来。
‘铛’。
易轻荷抬手一抚额头,沉声说:“镇魂城仅存一线朝气,但是,古格王陵,通天浮图是否就在那一线朝气处,实在不好说。”
前脚才对着火鼠尸身大笑三声,后脚便陷入迷雾,看不到那一丝迷茫的朝气。
我看向大海,苦笑一声,咬牙忿忿然的说:“管叫他们去寻死,我们走。”
可就在此时,只见周遭雾气蓦地狂涌,如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动乾坤,眨眼间,浓雾一分作二,其间便呈现了一条通往极远的路。
高坟秘冢,我寻不到,僵尸阴兵,我斗不过,八宝罗盘,天罗宝伞,我也使不来。此番进山,可谓哑巴吃了黄连,有磨难言。
昂首再看大海,只见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浑厚一笑将那两块耗子肉挂在了我肩上,扶起小五扛在了肩上。
我一听,顿时黯然。大海还是那般断念眼,那戋戋几百张花花绿绿的纸,怎能换来这般情,我实在没法接受。
哪怕,此前我自发得作了那行走在鬼域路上,不惧鬼怪的禁卫,可毕竟不过是菜到不能再菜的菜鸟。
朝气已现,我长出一口气,收起罗盘,昂首看了看易轻荷,说:“现在,该去那里?”
我摇点头,一指左边街道,说:“八宝罗盘所指朝气在那,你本身挑选。”
再一细看,却见易轻荷手里捏着半截红香,正缭缭飘着青烟。那青烟不朝上升,而是飘飘缭缭,直指火线。
我有些失神,苦闷不已。只觉身后的小五更加沉重,干脆将他放下。而我,也一屁股坐了下去,是死是活,交由命数便是。
我看得啧啧称奇,暗叹一声易轻荷妙手腕,不脱手则已,一脱手便是救性命于水火。青烟缭缭,似有若无,但却如一柄利剑斩破那化不开的浓雾。
合法我深思着是不是叫上大海,背了病笃的小五,就此拜别时,易轻荷却已带着财迷心窍的库尔斯基,朝着那金光隐去的方向,走了畴昔。
易轻何冷哼一声,冷然说:“姓周的,你别忘了,找不到通天浮图,你必死无疑。”
钟声传来,深厚非常,震人肺腑。我豁然昂首,细心聆听欲要辩白那钟声来自何方。但是,直到钟声闭幕,却那里能在那缭缭回荡满城的声音中,觅得泉源。
此时周身伤痕累累,险死还生,已算是菩萨开了眼,佛主发了善心。若持续跟着易轻荷,去寻那古格王陵,通天浮图,真不知下一步,是否就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