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过了多久，终究感受落到实地，那些精魅的幽灵垂垂撤走，视野逐步清楚。
“啊，一点都不浪漫。”禾棠鼓起腮帮子抱怨，“起码让我们在河边安步嘛！那才有情侣的氛围！”
禾棠转了转眸子，答道：“从活人的处所来，到死人的处所去。”
“是啊，归正那师徒俩形影不离的……可闵道长是活人吧？他进地府……那不是羊入虎口吗？阴差嗅到他身上的活人气味儿，一抓一个准！”
“又是分错的幽灵？”主司非常不满，却也无法，“比来几年尘寰出了很多事，死的人太多，厉鬼也莫名其妙多了起来，搞得地府一团乱，到处清查首恶，连平常事件都乱套了。得了，我送你们去忘川。”
“道长他们应当会下来救我们。”杨锦书说，“如果道长下来了，闵道长必定也会跟来的。”
“死人在土里，你们骸骨已寒，跑来地府闹甚么事？”
禾棠一看罡气外满是脸孔狰狞的精魅鬼怪，吓得哇哇叫，窜到杨锦书背上紧紧揽着他脖子：“锦书！妖怪啊！不对……妖怪也有灵魂么？”
“……”禾棠低声对杨锦书说，“实在我对地府的部分不是很熟……”
“本来是骥山县。”主司沉默了好久，俄然道，“我听秦广王说，骥山县比来死的人有点多，违背常理。”
本来想看看他们如何走的，可四周满是幽灵，禾棠干脆放弃了，趴在杨锦书背上念叨：“锦书，我们这算不算共赴鬼域啊？”
“得了，少骗我，我要真奉告你们是谁干的，你们就跑归去报仇了，还肯放心投胎？”主司才不吃他们这一套，却又说，“十殿阎罗都找不到，你们上哪儿找去？行了行了，送你们走！”
“……”杨锦书摸摸他的头，回声道，“我们从尘寰误入此地，并非成心，还望主司包涵。”
“天然是有的。”杨锦书背起他，由着他们送行。“不过山魈精魅多为日月灵长，并无歹意，你不必过分惊骇。”
隔着鬼火，他们看到四周涌入无数的幽灵，而方才一望无边的玄色也变了模样，暴露怪石嶙峋的长长河岸，这些幽灵挤在河岸边不断地向他们靠近，却频频被反对在禾棠的神通以外。
“妖怪么。”杨锦书比他淡定多了，之前去鬼市，他见过比这些更狰狞的精怪，并不惊骇。只要不是大片厉鬼呈现，他还是能够保持君子风采的。
“好。”
杨锦书拦住他：“先别。方才鬼域狱的主司说，地府也在调查人间厉鬼横行的事，可我们却并未见到有阴差调查……莫不是……去阳间调查这件事的阴差……出了事？”
“那那……那不可！”禾棠睁大眼，“你健忘啦！到了忘川河边要被抓去过何如桥的！要喝孟婆汤的！要失忆的！你要健忘我吗？”
杨锦书死时亦有阴差呈现指导，可比来……阳间的确少见阴差的影子了。
“十殿阎罗都对此事非常存眷，已派了阴差去调查此事，你们是骥山县冤死的人？”
“不见得。”杨锦书摇着头，“在阳间履行公事的阴差多是阳间小吏，他们的法力比很多厉鬼都不如，极轻易遭到厉鬼威胁。不过他们有地府的令牌护身，普通能够躲过，可如果令牌丢了……”
“还真是！”禾棠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两步，“我们可不能畴昔！走，开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