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锦书捏紧了伞柄,对峙道:“青荣道长是我朋友,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将他打得魂飞魄散。”
“我再问一遍,别人呢?”
乱葬岗是个野山坡,葬着很多无家可归无坟可入的人,大部分人身后魂飞魄散,少数人成了厉鬼作歹,另有些人懵懵懂懂入了循环。剩下的,皆是些迷恋尘凡的执念人,遗恨未消,心愿未了,守着一抔黄土不肯走。
“你找你的人,拿这些无辜生灵撒气算甚么?”施天宁恨声道,“亏你还是修道中人,手腕之下作令人齿冷!”
神棍死时刚过而立,一副江湖方士的打扮,浑身血污看不清面孔,但是死了以后,灵魂腐败,脸上点的痣没了,画出的昂首纹没了,暴露本来清俊的五官,固然仍旧吊儿郎当,瞧上去却年青了很多,有了那么点仙风道骨的气韵。
“乱葬岗如何了?”
对此,杨锦书评价:“过分。”
杨锦书咬着牙不说话,固然他也对闵悦君有些害怕,但是禾棠在侧,他不敢露怯,只能答道:“老邻居了,天然认得。”
杨锦书却不敢断言,那年青道长仿佛对这桩旧事留有遗恨,不像是会等闲忘记的人。
闵悦君仿佛有甚么话要说,终究还是咽回嗓子里,转而道:“让他出来!”
“我哪儿晓得!”神棍骂骂咧咧,“他现在法力高强,想招魂该当不难,我……”
闵悦君初见他的脸,面上一怔,掌心的铃铛刹时掉落。
“应当……”杨锦书话说了一半,神采一变,失声道,“乱葬岗……”
杨锦书问:“甚么是双标?”
“不知。”
闵悦君收了声,敛下眼睫,不再啰嗦,直接问:“我方才见你手中撑了一把伞,不像是平常之物。你从那边得来?”
“那小王八蛋又在招魂!”神棍骂了一句,爬到伞下躲着,“之前隔得远能力小,现下他到了县城,离我不过二十里,这招魂……啊——疼……”
“以是他门徒走了?”禾棠诘问,“不会再返来了吧?”
杨锦书避而不谈:“鬼界有鬼界的门路,道长感兴趣?”
“道长有何事无妨直说?”
施天宁一向盯着他掌心的金铃铛,催促着:“你先把菀娘放出来!”
杨锦书看他分开,这才回到宅子里,禾棠遭到闵悦君影响,在床上缩成一团瑟瑟颤栗。杨锦书顿时心疼,抱着他安抚好久才想起书房里还扔着另一个担惊受怕的鬼呢。
三人赶紧跟上。
闵悦君凉凉瞥他一眼,持续看着杨锦书道:“我本能够在这里招魂,但招魂术于灵魂毁伤太大,我不肯伤他。你让他本身出来,我便放了这些孤魂野鬼。”
闵悦君缓缓道:“你灵魂完整,撑着把镇魂的伞何为么?”
“哦?”闵悦君扬起调子,“那别人呢?”
杨锦书微微皱眉,他虽对修道之人没有成见,但对方这多管闲事的语气还是令人讨厌,他冷声道:“我们既不害人,也不伤人,道长未免管得太多。”
这里死人多,阴气重,普通人不会到这里瞎晃。
施天宁猛地一扑,将铃铛接到手里,却发明这小铃铛如有千斤重,狠狠将他砸在地里。
神棍在伞中窝了好久,毕竟还是忍不住,从伞里钻了出来,落在闵悦君面前,色厉内荏道:“行了行了,我出来了,你找我干吗?”
施天宁闻言,神采大变,气道:“那还等甚么?走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