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北游的眸中有没法掩蔽的镇静和冲动,一愣之余,忙双膝跪地,俯身以额叩隧道:“阿北岂敢觊觎师兄的剑法。”
那人收回一声毛骨悚然的怪笑,俄然一缩身,只见他满身骨骼瞬息间收缩了一半,竟生生从杨琼的剑刃下摆脱了出来。杨琼微微惊奇,随之笑道:“本来是丰城双鼠。你是老迈断尾鼠楚天空?”
杨琼轻叹道:“阿北不肯学么?也罢,是我强求了。”
楚天空双目圆睁,暴露极其震惊的神采。他已经没法出声,只能通过一张一合的双唇吐出无声的话语:“怎……么……可……能……”
杨琼道:“这本就是我送他的,有甚么可惜?”他驱马向前,“阿北,莫再提沈碧秋,叫我听了心中不快。”
楚天空的喉头收回“嗬嗬”沙哑的低吼,四肢抽搐,作出靠近灭亡的挣扎。但是他干瘪褶皱的脸上却暴露了一丝诡笑。俄然之间,他伸开口,用尽尽力,将口中浓稠的血全数喷向杨琼的面门,随即委然倒地,终究断气身亡,只是双目半阖,脸上还是保持着那抹诡异的笑容。
杨琼缓缓道:“我想将琼花碎玉剑法传给你。”
杨琼浅笑着说了声“好”,却只是拿着那茶杯,笑盈盈看着萧北游:“阿北,我这些天左思右想,感觉我们九阳宫现在只要你我兄弟二人共同支撑。你是我独一的师弟,我这一身工夫毕竟还是要传给你的。”
杨琼缓缓道:“丰城双鼠身居南邵数十载,仰仗易容术和缩骨功独步江湖,现在也趋炎附势起来了?”他微微一笑,“沈碧秋许了你们甚么好处?是万两黄金还是高官厚禄?你们须知,他能赐与你们的,我一样能够承诺你们,并且,我能够给你们更多。楚前辈,你莫非不考虑一下么?”
杨琼话音未落,手中的长剑俄然飞掷而出,楚天空仓猝躲闪,那剑贴着他的脸颊一掠而过,直直钉在了身后的板壁之上。楚天空一个激灵,未曾缓过神来,杨琼已经飞身来到他的身侧,只在斯须一刹时,一柄明晃晃的短刃便直直穿透了他的梗嗓。
只是没走了几步,他就闻到一股如有若无的缠绵的熏香味道。
杨琼淡淡道:“我又不熟谙她,此事与我也无甚干系,不必再提了。”
萧北游不敢多言,只是有些可惜道:“可惜那把秋水剑,却被姓沈的拿走了。”
萧北游点头说了声“是”,只是冷静跟着杨琼。二人一起无话,行了半日,目睹着天气将晚,便沿途找了间堆栈打尖。萧北游要了两间上房,先服侍杨琼梳洗,又替杨琼铺床叠被,杨琼也不推让,只是默不出声地看着萧北游忙前忙后。
杨琼悠然吹了一记口哨:“可惜,我此人天生脾气就不好,又有个坏弊端,就是喜好做旁人做不了的事。你说我杀不了你,我本日恰好要让你血溅三尺!”蓦地间,他的剑招凌厉起来,一剑快似一剑,招招透着杀机,小小的配房中,剑气纵横,大开大阖,楚天空左躲右闪,已垂垂露了败象。
萧北游错愕不已,袖口被溅到几滴茶水,瞬息间烧出了几个大洞。他忙伸手去拔腰间的佩剑,然罢了来不及,杨琼的长剑刹时到了他的面前,因而只能顺手操起一把凳子,狠狠格开杨琼的剑,只听得“咔嚓”巨响,实木的圆凳被杨琼劈作两半。
杨琼微眯了眼睛:“沈碧秋莫非没叮咛过你,要速战持久,尽量少言寡语,不成叫我生疑?”他又疾砍了两剑,哂笑道,“亦或是你过分自傲,感觉我必然看不出马脚,以是存了私心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