窦漪房耳根子一红,羞赧臻首,“诺,漪房谨遵母亲教诲。”
高堂之上,薄姬端坐于上首,正襟端坐,以慈爱的目光笑看儿子与媳妇们徐行而至。
薄姬的担忧不无事理。
薄姬很能了解吕姝的表情,毕竟这么长的时候以来,代王宫后宫之位一向由吕姝独占,现在俄然杀出了个受宠的宫婢,还一跃成为庶夫人,醋海翻滚亦是人之常情。
“回夫人,另有三刻钟,卯时将过,辰时就快到了。”
薄姬打了个手势,让手捧石榴的女婢上前一步,持续道:“石榴多子,多子则多福。薄家人丁薄弱,本宫也只要阿恒一个儿子,开枝散叶的任务就交给你跟姝儿了。”
猫!!!
窦漪房嫣然一笑,语气轻松调皮:“依漪房所见,母亲只是犯春困罢了,不必问诊,更不必吃药。春季湿气重,湿邪堆积在体内便会轻易呈现犯困、倦乏、乃至食欲不振等症状。只要公道调剂作息、外加一些祛湿健脾的疗法,很快就能不药而愈的。”
后宫争宠,靠的不但仅是仙颜与才情,更要看出身和家世。论边幅,窦漪房自认不比吕姝差,一个美丽,一个温雅,美得各有特性;论才情嘛,这个难说,毕竟窦漪房对吕姝并不熟谙,对方气度藏了多少笔墨,她暂不晓得。不过吕家在长安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,教养出来的女儿绝然不差。
“小家伙?”窦漪房指着在床边上慵懒地舔着爪子的猫儿,莫名感到浓浓的歹意。
薄姬无可何如地点头轻叹,不再理睬他,转过甚去,语重心长地对窦漪房道:“代国不比齐燕之地,苦寒偏僻,用度之物不尚奢糜,本宫没多少贵重之物赐赠于你,特地让少府筹办了一斛明珠、两把快意,本宫的情意但愿你会明白。”
吕姝和曲娘轻巧的一番对话,直接道了然窦漪房的身份,冷嘲热讽之意甚是较着。
喵……
窦漪房点点头,正想接话,守在吕姝身边的曲娘一声嘲笑:“太医所的太医都还没看诊呢,庶夫人便如此断诊,莫非在医馆里呆了几天,就学来一身高深的医术不成?”
“真的这么简朴?”薄姬有些迷惑,却被窦漪房的神采所传染,由不得对她口中所说的疗法心生猎奇。
从刚才存候开端,细心的窦漪房留意到薄姬脚步踏实,手脚有力,听完她刚才说的话,心中便多了几分笃定。
窦漪房眉头轻蹙,这一次她肯定听出了吕姝言语中的调侃之意。
吕姝笑了笑,声音委宛婉转:“曲娘此言差矣。庶夫人当年在未央宫以沐足摄生的技术深得太后娘娘欢心,传闻用的是家传的技艺。曲娘又安知除了洗脚以外,庶夫人另有没有其他神通奇策能为母亲分忧?”
入宫为妃,最忌魅惑君主、缠绵床榻误了国事。刘恒对窦漪房百般爱宠的传言不断于耳,大婚之前乃至不吝纡尊降贵宿于宫奴院中,反将本来应当与窦漪房同居一室的梅子鸢和巧珠赐居别院,毫不粉饰本身对窦氏的宠嬖。
此人还能更不要脸吗?!这类事情竟然在母亲面前说出来,不明摆着奉告薄姬他们、他们每天都干了甚么吗?窦漪房心如小鹿乱闯,悄悄朝刘恒呲了呲牙,娇嗔的模样像极了那只在漪兰殿肆意耍闹的小家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