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淮缓缓放动手中的玉玺,清冷的眸子环顾群臣,凛然无惧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她苦笑:“本来这就是爱么,会为他哭,为他笑,为他悲伤难过,为他……肝肠寸断。”
“……本王是衔石填海的精卫鸟,是没了头颅,永久的只能与看不见的仇敌厮杀,永久的战役死的刑天。死……是我的宿命。”
接着,霍胜利一剑刺出,穿透了李淮的胸膛。
十六岁的楚王李扶疏代替皇兄的位置,站在严肃的龙椅旁,双拳紧握,凶恶的瞪着步步走来的李淮。
李淮走了,残存的黑衣军人将涂灵簪团团围住,缓缓举起了罪过无情的弯刀。
沉重的朱红色宫门缓缓翻开,收回一声不堪重负的‘吱呀’声。轻风碎雪中,陈王扯了扯身上的狐裘披风,这才翻身上马,高举着传位圣旨和玉玺,一步一步迈上那意味着无尽高贵和无边孤傲的金銮宝殿。
“哦?”李淮似是早已推测如此,波澜不惊的笑笑:李扶摇公然留有第二手。
“陛下,驾崩——”
几百级的雕龙汉白玉阶,他用本身的双脚虔诚的测量。阴风猎猎,旗号飘飘,他眸中倒映着金碧光辉的大殿,倒映着长安城千年稳定的澎湃,每迈一步,他的嘴角便上扬一分,到最后,变成了无可按捺的猖獗大笑……
鲜血刹时迸溅开来,李淮只是微微的晃了晃身,便不顾身上的剑伤,持续朝那把华贵雍容的龙椅走去。他的呼吸因剧痛而微微颤抖,继而道:
李淮俄然站住,伸手摸进怀中,仿佛想要取出一个甚么来。
说到此,李淮离李扶疏和龙椅只要三步之遥。
“我都……听到啦,”李扶摇扯出一个惨白得几近透明的笑来,用破裂不堪的嗓音断续道:“阿簪……不要忏悔……”
李扶摇的吃力的抬了抬沉重的眼皮,却终是徒劳,只好缓缓抬起一只破皮流血的手来,悄悄触碰她的脸颊,涂灵簪一怔,随即欣喜若狂的抓住他微凉的手,用力的按在本身的脸颊上摩挲。
唇边的笑意一点一点的生硬,然后消逝。她茫然的环顾四周,又看了看躺在本身怀里的浑身是血的男人,瞳人垂垂涣散,好像木偶……
就像扑火的飞蛾,不管对错,向光而行,至死方休。
李扶疏冷哼。
温润的假装下,他带着仇恨而生,舍弃了自我,舍弃爱人,沿着宿命的轨迹,在这场以命相搏的棋局上搅弄风云。
十三骑茫然的昂首看她,不知产生了何事,只好持续跪在地上等她的号令。
“扶摇,我想起来了。你再撑一会儿,我们一起回长安,不要死……”
接着,十三个浑身浴血,头扎白布的武将一步一步跨上殿,在世人惊诧不已的目光中齐刷刷跪下,大声悲呼:“臣等有罪,未能将陛下安然带回!”
涂灵簪没有焦距的眸子,极慢极慢的对上乌鸦的脸,惨白的嘴唇几番颤栗,终是无助的问道:“你……是谁?”
不知情的人群情纷繁,只叹天子虽摆脱了秦楼两家的节制,但做起事来还是这般荒唐不顾结果。不过陈王雅名在外,温润如谦谦君子,百姓倒也不恶感此人做天子,临时于长安街临窗而坐,温酒烹茶,看一场好戏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