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姐儿见了他,也是吃惊,笑道:“环兄弟也是来瞧宝玉的?如何不出来?”贾环道:“正要出来,嫂子就来了。”两人便连袂而入。
听了这话,贾环心中微微一动,说道:“济世救民不敢讲,只愿做天子一臣,得尽展胸中所学,上报君恩,下抚黎庶,闲来携家人悠游山川,毕生之愿足矣。”
才出了院门,就瞥见小径上薛蟠一身锦衣走来,一手呼着把芭蕉扇子,一手拎了个藤编的提盒,见了他,笑道:“传闻宝玉捱了打,我来看看他。这会子不便利,明儿我设一席单请你,有事与你说。”贾环应了,两人别过。
这下但是捅了马蜂窝。贾政虽懒于家务, 却实实的是个为人严明之人,本就责怪宝玉整天流荡,不知学好, 不知听了谁几句挑拨, 只当是宝玉□□金钏儿致死,可巧儿忠顺王府来人,扣问宝玉逃脱的蒋玉菡之事, 偏巧宝玉又晓得,待来人走后,便发作起来,拿住宝玉一通好打,幸得贾母王夫人赶来, 才没把人活活打死。
贾环察其言观其色,笑道:“老爷勿恼,我说几句话,金钏儿之事我略晓得些,并不关二哥哥的事。都是那丫头毁了出息,又受了家里几句冷言冷语,一时想不开罢了。老爷想想,我们家一贯刻薄,端庄主子身边这些大丫头夙来有面子,不输普通小门小户的蜜斯,何曾得过那么大的没脸?太太又一贯疼她――这才做出胡涂事儿来,于太太二哥哥实不相干。至于忠顺家里的事,那些公子们哪个不是如此。就是我,跟冯子荣他们出去吃酒,也少不得熟谙几个场面上的人,只是二哥哥心实,才叫人赖上了,这也是二哥哥心肠纯善之故。老爷渐渐教诲他也就是了,何必又动枪动棒的,本身心疼还不算,又累得老太太动气,太太悲伤。”
听话听音儿,他这么说,贾环便知他是不恼了,便不再多言,笑着退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