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颉感喟一声,微微点头,说道:“我也是如许想的,如若马跃据城而守事情倒反而好办了,可八百流寇如若真的弃城而去,四周流窜,依你看,他们会往那边流窜?”
秦颉的南阳兵现在那边?最令马跃不安的是,朱隽的精锐官军今又在那里?如果对上秦颉的南阳兵,或许另有再次突围的能够,可如果被朱隽的官军缠上,只怕就是凶多吉少了。特别是西凉妖怪董卓的铁骑,一旦缠上就如附骨之蛆,不死不休。
邹靖道:“往北是死路,马跃不知朱隽将军已经北上冀州,觉得雄师尚在宛城,是以决然不敢北上自取灭亡,往西是育阳诸县,大人在这里运营多时,更兼马跃不晓得大人已经统兵远在平氏,以他八百人众,是决然不敢轻犯的。舍此,唯有往东和往南两途,往东是汝南,汝南亦遭黄巾祸乱,百姓贫寒,八百流寇以劫夺为生,去了汝南那是自投绝境。以上各种,下官敢断言,八百流寇十有八九会南下随县,奔赴江夏。”
邹靖点头道:“大人贤明,下官深觉得然。”
秦颉目露激赏之色,本来混乱的思路经邹靖这么一阐发也突然清楚起来。
“子瑜,扶我起来。”
往北是死路,南阳北部诸县蒙受黄巾茶毒最为惨烈,再北方的颖川景象更甚,百姓流浪失所、十室九空,富户大族逃的逃,杀的杀,已然绝迹,往这方向流窜,还能劫夺谁?不靠劫夺,八百流寇又吃甚么?喝甚么?
持续流窜不是题目,题目是下一步该往那边流窜?
……
复阳县衙后堂,马跃垂垂下定决计,南下江夏已经然是板上钉钉了,这是独一的活路,舍此再无他途。可如何个南下法,却值得考虑。遐想后代某位巨人,也是这般在绝境中以两万怠倦之师玩了一出四渡赤水的好戏,愣是将或人的数十万雄师玩弄于股掌之间。
县衙内堂,马跃神采深沉,正望着面前的帛书舆图发楞,管亥、裴元绍另有两名大头子刚进门就瞥见马跃这副模样,顿时像霜打的茄子蔫了,一个个肃立摆布,噤若寒蝉。书房里沉寂得令人堵塞,只要灯捻子燃烧收回嗞嗞的声音。
管亥、裴元绍另有两名大头子罕见地落空了“享用假期”的兴趣,屁颠屁颠地跑来向马跃报喜。此次还真是发了,何府的粮食堆的跟山一样,库房积存的麻布充足八百流寇每人做一身冬衣,更让管亥他们欣喜莫名的是,何府竟然蓄养了300匹骏马,对于一支流寇来讲,这但是极其贵重的计谋资本哪。
往东固然没传闻有甚么短长的官军,可汝南也深受黄巾茶毒,百姓贫寒,油水有限。
邹靖上前悄悄扶起秦颉。
邹靖目露体贴之色,劝道:“大人,你应当多多歇息,实不宜再操犒军事。”
烛光摇摆的营帐里突然响起刺耳的咳嗽声,仿佛要将嗓子生生扯破似的,邹靖面有忧色走进营账,只见秦颉神采惨白,正从软榻上欠身坐起,以手捂住嘴,弓着腰,一副即将断气的模样。
往西是育阳数县,秦颉丧失宛城以后,以育阳数县为依托,愣是顶住了南阳数十万黄巾的猛攻,秦颉在这里运营时久,秘闻深厚,南阳兵固然不比精锐北军,却仍然要强过八百流寇很多。现在还远未到和官军正面硬撼的时候,以是西去的门路也不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