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想嫁谁?”

傅煜泰然受之,口中道:“是说真的。皇上驾崩,许朝宗这皇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,哪怕即位了,必然也不承平。如当代道不好,国丧最多一年,到时候伯母的事已摒挡毕。我娶你返来,天时天时人和,刚好。”

熙平十年入冬后最厚的一场雪,从傍晚入暮起,纷繁扬扬地下了整夜,粉饰住行人马蹄的萍踪,埋葬了蓬莱殿前血迹,也送走了抱病数年、朝政疏懒,多次被民变逼得捉襟见肘,几近毫无建立的天子。

中间几位重臣里,有人似欲说话,瞧见门神般站在柱后的傅煜,对上冷厉如剑锋的目光,只觉头皮森然发麻,脊背生寒,再一瞧蒲伏在地的英王,当即噤若寒蝉,退回原处。

他现在忧愁的是近在跟前的事。

没有能独当一面的文臣,更没有能坐镇京师、震慑旁人的武将,许朝宗处境乃至比在睿王府时更加困顿,迫不得已,只能骑虎而行,暂将目光投向从龙功重的傅家。

如许的事她帮不上忙,只能等待动静,暗自祷告傅煜安然无恙。

攸桐侧目,嘲弄道:“听这口气,傅将军威风不小嘛。都能带兵强抢民女了。”

“不怕。”攸桐闷在他胸前,又摇了点头,“也怕。”

待她忙活完了,探手出去,勾住她腰肢。

攸桐眼底温热,唇边笑意压不下去,只低声道:“没事就好了,没事就好了。”

“不会,我只在屋里等的。”说着,拉傅煜到炭盆旁取暖,想起温着的热茶,从速给他倒,又帮着解了积满雪的披风,取帕子将他鬓边雪化的水珠擦掉。眼角眉梢、鼻梁额头,乃至头发脖颈,擦得干清干净。

许朝宗身在王府时,一心只想夺得皇位,从最后的妄图,到厥后的执迷,不成自拔。现在夙愿得偿,真的坐上了这九五之尊的位子,才觉如坐针毡――民气涣散、危急四伏,满朝文武跪在他跟前,却没几个是真敬爱护。

殿表里, 便只要许朝宗的声音反响。

英王被斩杀在殿门口,大哭喝骂的昭贵妃被人打晕在地, 待许朝宗入殿时, 全部蓬莱殿里鸦雀无声。内里的厮杀已然停止,忠心保护英王的将领已被斩杀, 剩下的将士见对方三十余人脱手凶悍, 自知不敌, 或是背叛, 或是畏缩,无声对峙着,没半点动静。

攸桐笑而撇嘴,“谁说要嫁你了。”

天还没亮,恰是拂晓前最冷的时候,氛围清酷寒冽,几近呵气成冰。

长夜漫漫,一颗心悬着,她那里睡得着,对灯坐了彻夜,不时掀帘出门,听外头动静。

孙皇后垂泪不语, 几位重臣面面相觑, 剩下的宫人内监更是大气都不敢出。

谎言不知是那边偷偷流窜出去的,不知是谁鼓动,有跟英王交好的武将蠢蠢欲动。

现在瞧着许朝宗公开弑兄、倒置吵嘴,心中纵有不满,又能如何?

这些事离都城有千里之遥,许朝宗得空顾及。

她揉了揉眉心,俄然听到远处似有极轻微的脚步声传来。

――独一得以保全性命,被悄悄送出宫廷的那位,勉强算是忠正之臣,未曾参与夺嫡之争,被熙平帝召出去,便是临终拜托,令他襄助劝戒英王,切勿诛杀亲兄弟。许朝宗对他并无过节和恨意,便留下性命。

孙皇后内心哀叹了声,半晌后,才低声道:“你父皇方才一向在念叨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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