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确切有不铛铛之处。”她毕竟没撑住,诚恳承认,“开初不该听任苏若兰。”
而后将配房留给春草她们,请傅煜到正屋喝汤安息。
美滋滋地吃完了,回过味来,内心又是大怒――傅煜此人可真是凶险!锅里那么些虾滑,他放着近在跟前的不吃,却只从她的地界抢,将甘旨藏在炭筒前面。炭筒遮住视野,她看不见也吃不着,他吃完了别处甘旨,另有跟前这点屯粮,可供渐渐享用。
傅煜没否定,却停了手里行动,将她打量。
那股芬芳扑鼻的香气,便是牛肉羹散出来的。
攸桐不测而欣喜,从速捞了一枚到碗里,道:“多谢夫君!”
瞧着锅里又浮起一粒,她才伸脱手去,对方的筷箸已抢先攻到。
趁着这两天略微得空, 她便叫夏嫂做些酱牛肉,又卤了些做成牛肉干,今晚熬了羊肉汤,另做一盆牛肉羹,筹办待会配火锅吃。
贰心念微动,随口道:“明日送两盆水仙给祖母。”
他用饭的时候很快,大略是长年行军养成的风俗,不肯多费半点时候,哪怕现在在屋里,也没筹算细嚼慢咽。不过半晌,一碗滚热的肉羹见底,攸桐又给他添满,瞧傅煜心境还算不错,便道劝:“夫君晾会儿吧,吃食太烫了轻易伤胃。”
因年节邻近, 各处庄头交租时, 除了送鸡鸭鱼鹅, 亦有很多牛羊肉送来。这些东西多数交由大厨房,存在傅家的冰窖里, 也分了些给开着火的小厨房, 攸桐沾了傅煜的光, 分得很多。
伉俪俩结婚后聚少离多,独一的几次打仗还都是有事才凑到一处,这回傅煜登门,必定也有事。
“按着夫君的措置,卖去了银州。跟她串供的金灯也受惩罚,去内里做粗活了。”攸桐未料他还记取旧事,那香橙甜美多汁,剥开后有清芬香气,她趁着垂首满吃的时候,浅笑了笑,“老是因这等琐事滋扰夫君,不止在南楼,还闹到祖母那边,实在对不住。不过苏若兰走后,安生了很多。”
真是……又凶险又可爱!哼。
“好啊。”攸桐应了,听他没下文,转头就见傅煜站在桌边,正瞧着她。
傅煜的指腹逗留在她柔嫩的颚下,俄然俯身靠近,核阅切磋。
而现在,她看着傅煜的神情,却不知为何有点心虚。
傅煜长身而立,目光环顾,就见案上瓷瓶里供着新折的梅花、桌边窗台上养了几盆水仙,翠绿碧嫩,而四角的炭盆旁,都摆了大瓮注满净水,屋中和缓恼人,也不感觉枯燥――倒是个舒畅的住处。
攸桐自嫁入府中,便存了避而远之的心机,对寿安堂不失礼数,却也没筹算靠近,这数月间,虽定时问安,却从没像长房的沈氏婆媳普通,变着法地讨老夫人喜好,消弭曲解。这背后的心机,她没跟任何人提,包含春草。
傅煜抬眼看她,却听门帘微动,周姑走了出去。
屋外北风吼怒而过,内里炭盆熏得和暖,火锅顶上热气腾腾,更是熏得人浑身暖热。
那边牛肉羹盛好,傅煜就势坐在桌边。
傅煜被香喷喷的牛肉羹勾起食欲,也对她的涮肉有了点兴趣。
“闻着挺香。”他随口道。
她敏捷思考对策,却听傅煜道:“你能令我窜改,为何不令祖母窜改。”
攸桐也没废话,调了料碗镇静开吃。
见傅煜仿佛没明白,又弥补道:“我帮着打虾滑,手腕都酸了,全部后晌就打出这一小碗。”这话说完,内心鄙弃本身太太吝啬,连点吃的都要计算,但是嘴巴却迷恋那仅存的甘旨,眼巴巴瞧着那一粒,舔了舔嘴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