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澜音眨了眨眼睛，“好呀。”
“嗯！”攸桐点头左证，就势带她往南楼走，解释道：“南边儿有很多如许的吃食，都是百姓家里做的，不花几个银钱，滋味却一定逊于宝贵菜色。”
南楼是傅煜的居处，傅澜音既到了此处，又被美意聘请，哪好推让，遂跟着出来。瞧见那厨房，她便忍不住笑了，“这儿成日冷僻，添上厨房倒有炊火气了。我瞧瞧――”说话间，也不矜持矜贵身份，往厨房里瞧了眼，叹道：“公然好香！那蟹是要蒸了吃么？”
傅澜音不自发地吞了吞口水，想着祖母的叮咛，死力想扭头分开。
攸桐想了想，回南楼后，便叫了春草和陪嫁而来的厨娘夏嫂，叮咛本日要做的菜色。
屋中的氛围，仿佛也因她这垂目，临时冷酷下来。
……
“是啊。”老夫人也发觉氛围过于降落，叹了口气，抬手道：“昨儿一场雨，后院里景色怕是极好，你们也不必拘着，都散了吧。”说着，又向沈氏道：“你多坐会儿，过两天的事，我们再商讨商讨。”
傅澜音已尝了两道甘旨，哪舍得错过蟹肉圆子，遂放心等着。
攸桐陪坐在侧，见两位长辈又议论起城表里秋景，暗自聆听, 津津有味。
蓦地话锋一转, 老夫人又提起了她那位消逝了近两月的夫君――
世人闻言纷繁起家，攸桐让两位嫂子先行，出了寿安堂一昂首，就见傅澜音已不见踪迹。
“闲着无事便揣摩这些，也算是自娱。你若喜好，有空多过来尝尝。”
沈氏点头道：“媳妇早早就命人备着了。”
“修平允往回赶, 这趟巡边实在吃了很多苦，该筹办的东西你都备下了？”
但是两只脚却被鼻子牵着似的，忍不住往南楼挪了两步。
攸桐极爱这景色, 借着阵势每日游赏, 大饱眼福。待玄月尾一场连夜的秋雨疾风过后, 树叶干枯大半，甬道两侧、斜坡草丛，连远处的游廊亭台上, 各处都是堆积的银杏槭叶，红黄交杂, 深浅浓淡各别，像是打翻了画院的满桌颜料，亦如明黄锦缎上朱线游走，织绣整天然景色。
“修平在外驰驱了两月，此次返来，想必会多住一阵，陪陪老夫人。”
而那股香味，也在她翻太矮丘后浓了很多。
姜太公垂钓，愿者中计，她没藏坏心机，既然傅澜音不是太顺从她，就无需顾忌了。
这一瞧，就见攸桐站在那篱笆墙外的小漆凳上，对着跟前的盘子，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。
“出来尝尝？”攸桐隔着篱笆指了指厨房，“里头另有旁的好东西。”
现在再踏出来，内里已是净几明窗，格外整齐。
现在，亦是脚步踟躇。
一起赏玩迷恋, 不知不觉便到寿安堂外。
傅澜音笑而应了。
长房两位少夫人敛了笑容不说话，就连向来贪吃的傅澜音都搁动手里一枚银丝卷，嘴唇轻抿，瞧着茶杯入迷。桌子底下，那只嫩白柔嫩的手也揪了揪衣袖，悄悄地攥成小拳头。
“当真？”
老夫人昨晚歇得迟了，这会儿还在用饭，因提及昨晚的骤雨疾风, 不免说到园中景色。
傅煜巡边返来，本该是欢畅的事，如何却都像有苦衷似的？
攸桐站在院门外，瞧着远处垂垂走近的身影，几次转头给春草使眼色。
这般挣扎落入攸桐眼中，她忍不住笑了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