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不是跟她一样……
没想到等了半天,还真就瞧见了端倪。
好半天后,攸桐和春草、木香吃完饭出来,因方才的事,木香正跟两人说秦二公子的风韵名声和逸闻故事,夸他医术高深、为人进退有度。攸桐需找他办事,自是越详确越好,遂闻些细节。
伴计捧来古朴的木盘, 里头整整齐齐两溜小竹板, 上头楷书端庄, 刻着菜名。
说罢,竟似隔着屏风作了个揖。
春草见了便打趣, “瘦得跟豆芽菜似的, 还专挑它吃,尝尝这鸡丝和醉排骨,好吃着呢。”
说话间,眼神儿直勾勾瞧向攸桐,甚是等候的模样。
酒楼里的手撕白鸡味道公然不错, 鸡肉煮得火候刚好,外皮晶莹剔透,肉丝鲜嫩细致, 上头淋着去了油的鸡汤, 再拿调好的酱汁儿拌匀, 撒上葱末椒丝,色相上佳,酸辣适口, 开胃得很。那道椒香芋头算是家常菜了, 芋头做得软糯, 极合春草的胃口。
“哦。我家公子姓秦,名良玉。”秦九倒是晓得端方,没冒然探听对方身份。
攸桐愣了下,同春草对视一眼,不甚确信,“是屏风那边说话?”
木香倒是爱平淡的, 专拣着笋尖和豆芽吃。
秦九遂作揖道:“我家公子说,若能得奉送,实在求之不得,多谢夫人!”
屏风后走出两个男人,前面的二十来岁,面庞俊雅,姿仪瑰秀。他明显是出身高门,玉冠博带,神情疏朗,身上一袭玉白锦衫,绣了只仙鹤,腰间坠着玉佩,一眼瞧畴昔,无端叫她想起八个字来――萧萧肃肃,开朗清举。
比起南楼的炊火尘凡,现在她仿佛正沉浸在另一重天下。
春草服侍了魏攸桐很多年,开初还满心迷惑,不知自家只碰琴棋书画高雅之物的女人怎会玩弄食谱,到现在次数多了,已然习觉得常,只猎奇道:“那是个甚么?跟上回涮肉似的,煮着血吃么?”
攸桐一眼就瞧见那道手撕白鸡, 挑出来,又瞧了一圈,选了十香醉排骨、清炒笋尖、醋溜豆芽、椒香芋头和鸡汤煮干丝。外加三碗鱼饼汤和糖蒸酥酪,梅花香饼两样小食。
毛肚取的是牛的瓣胃,这时节耕牛还算贵重,虽没到管束的境地,小老百姓也不舍得随便宰杀。能吃牛肉的人,要么有点身份,要么是高门贵户的仆人,叨光吃一些。此人能占雅间用饭,自是身份不低,不会碰牛肚杂碎那等“肮脏”之物。
攸桐觉对劲外,因不知对方秘闻,留了个心眼,只含混道:“我也是从食谱看到的。”
“是他!”中间是寿安堂的丫环金灯,“他常来帮老夫人请脉,我见过几次。”
苏若兰出自寿安堂,经常去傅老夫人那边禀事儿,见过很多回。
“奴婢明白。”木香从速解释,“他姓秦,是个郎中,又没法说话,莫非是秦二公子?”
这秦二公子学到十六岁,医术便几近与老太医比肩,路上遇见急病之人,帮着救回了很多性命。几年下来,没能治好嗓子,却落了个名满齐州的名声,似傅老夫人那般高门贵妇,也常客客气气地请他去帮着请脉,调度身子,跟人提起来,也都尊称“秦二公子”,甚少提真名。
攸桐略无游移,当即起家道:“公子请留步。那百叶肚味道脆嫩,我会设法做出,到时送你一份尝尝,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