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她提及此事,便悄悄叹了口气。
“当真?”
她生在高门,珍羞美馔大多都尝过,乃至偶尔能凭着香味辩白菜色。但现在窜进鼻子里的,却非常陌生,她只知是炸了东西,却不知是甚么。看远处魏氏那副迫不及待咀嚼的模样,仿佛……滋味也极好。
这时节层林尽染,满目红叶金旗,秋风过处,飒然轻响。
姜太公垂钓,愿者中计,她没藏坏心机,既然傅澜音不是太顺从她,就无需顾忌了。
姑嫂俩闲坐无事,不免提起两人都牵涉的傅煜。攸桐在南楼住了近两月,对这屋舍家具熟谙后,也有了少夫人尽地主之谊的姿势。香茶糕点轮番摆上来,她提及傅煜过两日就要返来时,微微蹙眉,道:“本日在寿安堂,听老夫人的意义,夫君返来后府里要安排些事儿,是么?”
蓦地话锋一转,老夫人又提起了她那位消逝了近两月的夫君――
从去岁腊月至今,这大半年下来,已成了攸桐捣鼓美食的左膀右臂。
傅澜音不自发地吞了吞口水,想着祖母的叮咛,死力想扭头分开。
灶中火烧得正旺,隔壁锅中油烧到五成热,她便取了大勺,舀些面糊出来,在夹上萝卜丝,另浇面糊挡住,放到热油里渐渐炸。这萝卜虽不起眼,经热油一炸,又有鸡蛋面糊裹着,渐渐便有香气扑鼻溢出,涓滴不必肉饼减色。
“猜猜看。”攸桐卖关子,将瓷盘递畴昔。
攸桐站在院门外,瞧着远处垂垂走近的身影,几次转头给春草使眼色。
现在,亦是脚步踟躇。
待攸桐叮嘱菜色后,夏嫂便将那筐蟹挑出几只,交人去洗洁净,拿酒泡着。而后取了新奇鲫鱼洗净,备好酒、香油和葱、椒、酱等物,待锅中油热了,将鱼炒出满屋香味来,再加汤汁慢煮,只待火候足了出锅。
她手脚敏捷,这边做着酥鱼,另一边叫人切了萝卜丝,往面糊里打两只鸡蛋。
这一瞧,就见攸桐站在那篱笆墙外的小漆凳上,对着跟前的盘子,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。
“是啊。”老夫人也发觉氛围过于降落,叹了口气,抬手道:“昨儿一场雨,后院里景色怕是极好,你们也不必拘着,都散了吧。”说着,又向沈氏道:“你多坐会儿,过两天的事,我们再商讨商讨。”
……
世人闻言纷繁起家,攸桐让两位嫂子先行,出了寿安堂一昂首,就见傅澜音已不见踪迹。
傅澜音笑而应了。
这类事不好跟周姑刺探,但倘若不弄清启事,事涉傅煜,毕竟叫人不结壮。
攸桐极爱这景色,借着阵势每日游赏,大饱眼福。待玄月尾一场连夜的秋雨疾风过后,树叶干枯大半,甬道两侧、斜坡草丛,连远处的游廊亭台上,各处都是堆积的银杏槭叶,红黄交杂,深浅浓淡各别,像是打翻了画院的满桌颜料,亦如明黄锦缎上朱线游走,织绣整天然景色。
而那股香味,也在她翻太矮丘后浓了很多。
两人的目光遥遥撞见,傅澜音家教颇严,总不能对嫂子视若无睹,内心那点踌躇消逝殆尽后,径直往这边走来。标致的眼睛落向盘中,她的声音也带了点笑,“这是甚么?好香!大老远就闻见了。”
傅澜音已尝了两道甘旨,哪舍得错过蟹肉圆子,遂放心等着。
攸桐凌晨排闼而出,吸一口薄凉潮湿的秋风,瞧着满地缤纷,只觉清爽利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