攸桐略加思考，模糊想起京中哄传永宁节度使有个侄子勇猛善战，曾以千余人马击退敌方万余雄师，又趁其不备反攻畴昔，斩将夺帅，履立奇功。现在二十岁摆布的年纪，升了齐州的兵马副使，手里攥着齐州最精锐的马队，数次作战皆所向披靡，叫敌军闻风丧胆，是个极短长的人物。
甄氏瞧着暗自焦急，偏巧有老夫人拦在中间，莫可何如。
她进了院就筹措着找吃的，许婆婆闻声，便从屋里走出来。
――看模样，老夫人对提亲的人家很对劲，会是谁呢？
傅煜？这名字有点耳熟。
她是攸桐的贴身丫环，刚才跟进屋中，将老夫人那通数落经验听得逼真。搁在畴前，女民气机敏感细致，挨了这顿训，必然要偷着哭一场。何况女人对睿王殿下用情极深，传闻要嫁给旁人，断乎不肯。
“说是畴前在都城，你救过别性命。”甄氏大略也感觉这事蹊跷，问道：“记得么？”
“嗯，婆婆也喝。”攸桐取了一碗给她，又叮咛春草，“另有充裕的，你们也尝尝。”
见甄氏进门，她便搁下笔，快步畴昔挽停止臂，搀到桌边奉茶。
现在既是有急事, 母女俩便乘马车赶回, 进府后直奔老夫人住的庆华堂。
攸桐昨晚睡得很好，这会儿正在屋里抄经――老夫人给的任务，躲不掉。
呦呦是攸桐的奶名，老夫人畴前心疼这准皇家儿媳的孙女，也常如许唤。
说到厥后，倒是甄氏满心担忧，忍不住掉下泪来，惹得攸桐反畴昔安抚她。
灵巧懂事的模样，叫甄氏一阵感慨。
魏老夫人爱礼佛，住处设着小佛堂, 屋里也熏了叫人凝心静气的檀香。可惜她性子燥, 活了一辈子也没能改, 见攸桐走到跟前, 那张脸就沉了下来, 手里捂着暖炉, 皱眉责备道：“叫你在府里好生将养, 怎又跑出去了？”
“我的野鸡崽子汤！”攸桐眉眼间已堆满了笑，“老远就闻见香味，想来是煨得差未几了。烟波――快去把汤盛过来。另有早上叮咛的鸡髓笋，做好了么？”
甄氏出身不高，嫁进魏家算是攀附，在婆婆跟前也很和顺乖觉。暮年攸桐得文昌帝宠嬖，魏老夫民气肝儿似的带在身边，经常出入高门贵户，祖孙处得格外和谐。相较之下，甄氏既无家世又无资财，除了照顾起居，没法给女儿添贵重东西，只能经心教诲，在攸桐日渐率性娇纵时，劝她收敛。
垂垂的还烦躁冷淡起来。
谁晓得现在她竟是浑不在乎？
只是现在时移世易，能灿烂门楣的孙女为家属蒙羞，让魏家受尽嘲笑，她那点心疼也跟着烟消云散了。遂沉着张脸，叮嘱道：“回院里好生待着，别再出门乱跑。这回提亲的人极好，若你不知改过，还做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事，落人嘲笑，这辈子休想再遇见好人家！”
攸桐遂问道：“是谁呀？祖母满口夸他。”
庆华堂外栽了很多松柏，夏季里苍翠郁青, 点点白雪还没融尽。
因先前投水他杀的事，魏夫人甄氏迩来对西阁看得很紧。
本来许婆婆还怕攸桐出门闻声风言风语，会受不住多想，见她精力抖擞气色甚好，倒放心了很多。遂叫人去厨下将笼屉里热着的两样菜拿过来，又让烟波盛了野鸡崽子汤，递到攸桐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