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走远了,葭儿女人还是这般痴望着,当真是一刻也离不开太子殿下呢。”
“此乃行船之际,阿爹曾对葭儿所说之话,于葭儿而言,并非是甚么军事方法。”
“此乃军事要理,你是如何得知?”
“易河操舟船夫,卫老儿。”
“于这宫中,头一回有人见了寡人不出声拜见的,竟是你这小小女子。”
“起家罢。”
“奴婢拜见大王。”
“葭儿的确曾与阿爹一道出过海,对于易河之状,只略知一二,算不上熟谙。”她轻声答,清澈的眸子里神采奕奕,“那易水乃东西走向,横亘于两山之间,河道及其宽广,堪比江海,其间洲岛遍及,细算之共二十六座,洲岛之上葭草各处,是以行舟之人必须谨慎细心,朝南北之向,不得有半分偏移,更不得被那飘来的葭絮所扰,途中定要心无旁骛,再九拐十八弯,方可全面行至对岸,是以河乃通往皇城燕都的要道,自古以来,外人想今后入镜,虽有尚武之力,但却因不熟易河之状,不懂行船之道,而致军船于漫天飞舞的葭絮中丢失了方向,未达皇城却先全军淹没。”
话音刚落,只见慕容元徽闻声从袖中取出一封手札,递与他,敬声道:“于凉都任职期间,因邺郡之事尚未措置妥当,遂老臣曾归去过一趟,行于东城之时,恰遇见了行船返来的卫老儿,闲谈彻谈当中,那老者晓得了老臣调于凉都任职一事,便递与老臣一封手札,并托老臣将此信亲手交与太子殿下。”
听罢,燕王瞧着面前精灵般的少女,喃声道:“此名甚好,但就是略显荒凄了些,与你这正值及笄之龄的欢脱女子委实不符。”
直到那身影寻而不见,葭儿仍极目张望着,久久不肯回眸。身边的两位宫女见状,瞧着小主子那痴痴的模样,皆掩面偷笑,调笑道:
听了此话,弄棋赶紧摆手,急声道:“女人千万别跟奴婢客气,奴婢二人可担待不起,太子殿下既然将我与斯琴送到了女人的身边,临行前又叮咛我等好生顾问女人,遂我等定当义不容辞。”
瞧着面前低眉順目标少女,他抬手将她扶起,直到见她眸底的惶恐之色渐消,方才低声问道:“你唤名葭儿,但是那沧水蒹葭的葭?”
言罢,两人便扶着葭儿往园中那头走去,行至巷子的绝顶,方瞧见园角一隅的杏花林。满林的灼灼芳华在这暮春之际逐步残落,树梢犹有残枝,其上有三两只鸟儿栖息。这林子与山间赤梅林略有类似,葭儿心中甚喜,便抬步往此处奔去。轻踏于满地的花瓣之上,鼻尖尽是杏花的平淡芳香,她仰首,一双杏眸瞧着那于枝头栖息的鸟儿,顿时倍觉好玩,不由勾起唇角,轻笑了两声。
闻了此话,燕王甚感惊奇,易水河道,此等军事方法竟被一个初长成的少女如平常琐事般的轻声道出。现在,他垂眸,瞧着面前这小小女子,见她眉眼和顺,一副不谙世事之状,顿了很久,方又缓声问道:
此时,从假山处缓缓行入园中的燕王静瞧着阿谁少女,眸色渐凝,心底错愕。只见她于杏花树下侧立,身边是翩然掉落的花瓣,那眸光流转,笑意清浅的模样,在那一瞬,恍若当年一样肃立于此的楚服那般,翩若惊鸿之姿。
东寒宫中,仓促回宫的高越一进殿,那早已等待于此的慕容元徽便迎了出来,朝他俯身一拜道: